紀弘文氣喘籲籲地跑回藥廠, 孫濟才已經把辦公室的物品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還過兩日,他就會徹底離開第一藥廠。
見著他來, 輕笑一聲, “怎麼,你又想好了?”
“我想好了, 藥品質量監測員的活,我願意乾。”紀弘文扶著門框喘氣。
不管怎麼說, 他不能沒有工作。
孫濟才見他終於舍得低下高傲的頭顱,心情愉悅, “我看你不是把信封都撕了嗎,藥品質量監測員的活已經被彆人領走了, 你要是願意, 藥品攪拌處還需要一名工人,你就調去那裡吧!”
因為孩子的事情,孫玲玲每天在家鬱鬱寡歡, 家裡人24小時看著她, 就怕她想不開他恨不得將紀弘文除之而後快。
隻可惜的是,雖然他為副廠長,但是沒有絕對正當的理由,又不能把人開除, 隻好通過職位的調整給他使絆子。
紀弘文沒有回答。
藥品攪拌處, 也就是說隻是一名普通的藥品攪拌工,這個活又累又臟, 需要站在一個高凳子上,拿著一根木棍都藥缸不停地攪拌,一天不知道要出多少臭汗, 他怎麼會願意!?
“既然此處不留我,自有留我處!”紀弘文一雙眼睛好像帶血般通紅,“我不乾了!”
還不信了,他作為一個留學歸國的高材生,還找不到工作!
“既然決定要走,就把辭呈寫了吧!”孫濟才丟出一張紙和一支筆。
等紀弘文換了新的工作,到時候他再去找幾個二流子,三天兩頭搞搞破壞,看看誰能耗過誰!
不管怎麼說,女兒的那些委屈,也不能白受了。
“好,寫就寫!”
紀弘文拿過紙筆,快速的寫了一封辭職信,然後將手裡的筆一丟,轉身就要離開。
“因為你在藥廠的年限不夠,既然你辭了藥廠的工作,福利房當然要收回來,考慮到你是出了一部分錢,你可以選擇讓藥廠給你退錢,或者自己加錢把整個福利房買下來。”孫濟才給他適時潑了一盆冷水。
!!!
紀弘文頓住了腳步,他怎麼忘了房子的事!
但是現在騎虎難下,讓他回頭求饒,那是不可能的,隻好一狠心,沒有做停留的離開了辦公室。
——
紀清和在工商局日子過得不錯,每天幫楊清風做做事,按時上下班,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他唯一有些難受的是,自從江沅回了城,那個遊戲就再也沒進得去。
江家父母對他的態度很是熱情,也明裡暗裡的提醒他要把婚姻提上日程。
恰逢臘八,紀清和提早跟楊清風請了假,早早的等在了紡織廠門口。
一到下班時間,紡織廠門口,人潮如織,江沅一眼就看到了他,一臉笑意地跑了過來,
“清和,我要跟你說個好消息!”
紀清和伸手撥了一下她的辮子,“什麼好消息?”
太陽照耀下,她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加上因為喜悅,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說不出來的可愛。
“從明天起,我就不用在紡織線上工作了!廠裡的宣傳部門讓我組織年底的文藝彙演,如果效果不錯,說不定我就可能在宣傳部門留下來!”江沅好像要獎勵的小朋友一般,得意揚揚的仰起臉。
在紡織線上工作,每天都是與線和布匹打交道,一下班,整個身上都是飛揚的棉絮,能到宣傳部門去工作,當然開心!
“那就先恭喜我的小仙女啦!到時我一定請假,來觀看你的演出!”紀清和很是捧場。
江沅興奮過後,又有些喪氣的垂下腦袋,“其實我還有點顧慮……”
線上有些工友們心裡不平衡,說她是靠臉上位,也是她顧慮的主要原因。
“這是好事,乾嘛糾結?”紀清和拍了拍單車後座,示意她坐上去。
“有幾個工友們說我是靠臉上位,可難聽了!”江沅語氣像小貓一樣,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等他蹬起單車,輕巧的躍上單車後座,放手抓住他腰間的襯衣。
“靠臉就靠臉了,臉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她們想靠還靠不著呢!”紀清和安慰她,“你到時候隻管把節目演的好好的,用實力說話!”
不管在哪個年代,長得好看絕對是一種優勢,長相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江沅心裡突然就通暢了,這才猛然發現,他們現在不是去工商局家屬區的線路,有些奇怪的發問,
“我們是去哪呀?”
紀清和笑道,“你現在才發現路線有問題,就不怕我把你給拐賣了?”
調侃過後,他語調陡然溫和,“今天是臘八,帶你去見見我爸媽好不好?”
雖然他不在乎原主的父母怎麼看,但是見家長的這個步驟還是得有。
江沅抓住他襯衣的手猛地一緊,“…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