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從包裡抽了支筆給她,順勢靠近去看家長會的舉辦時間:“時間就是下周五?周五正好我沒有課,要不要我也作為家屬一起去參加?”
“一個人就夠了,”沈霧沉冷漠拒絕,“你不是我的家屬。”
顧舟並不生氣,他眨眨眼,含笑說:“謝九黎也不是呀。”
“我是監護人。”謝九黎很有責任心地把回執填好交給了沈霧沉。
顧舟恍然哦了一聲,又說:“不過沈霧沉的十八歲生日好像很快就要到了?”
沈霧沉把回執折起來往包裡放的動作一頓。
“你連這都知道。”謝九黎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不太驚訝。
顧舟這麼聰明,沈霧沉又多少算個高中裡的名人,想知道他的生日太簡單不過了。
顧舟拿著手機看日曆:“好像就是家長會後一天啊,要出去慶祝一下成年嗎?”
沈霧沉拒絕得果斷:“我不過生日。”
謝九黎想到沈家那個懊糟情況,抬手按了一下顧舟的肩膀。
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地停止了這個話題。
“走吧,”謝九黎站起身來,朝沈霧沉揚揚下巴,“送你去學校。”
沈霧沉提包站起,突然又問:“他也一起?”
跟著一同站起的顧舟無辜地眨眨眼睛。
謝九黎理所當然道:“他也要去學校啊,你們倆的學校不是順路?一起送就是了。”
“今天周六。”沈霧沉指出。
“我昨天來得急,很多東西沒拿,得再跑一趟宿舍。”顧舟善解人意地解釋了下,又說,“不過去一趟就能回來了,還有點事情要麻煩人美心善的謝姐姐。”
謝九黎提前在心裡當做那輛法拉利已經死了。
小男孩拆機械和家具,拆完有幾個是裝得回去的?
怎麼也得多幾個零件、少幾個零件。
那車她哪還敢開。
這時候還不如先想想,下一輛車換成什麼樣的好呢?
反正現在她的錢都是天上掉的嘛,能用則用,等係統掉線到這個補償模塊也失蹤就麻煩了。
“……”沈霧沉把包往背上一甩,卷著低氣壓第一個出門了。
謝九黎回頭看看顧舟。
顧舟幾乎是瞬間領會謝九黎視線裡的含義,很識趣地朝她眨眼:“我知道,副駕駛座是他喜歡的座位。我會坐到後排去,不給你添麻煩。”
新接回家裡的貓性格很貼心。
謝九黎差點就去摸摸顧舟的頭以示獎勵,手抬了一半才給收回去,欲蓋彌彰地清清喉嚨:“走了。”
顧舟邊笑邊把謝九黎的手舉高、同時彎腰把自己的腦袋主動遞到她手掌底下:“你可以摸的啊。”
顧舟的頭發和他的眉眼一樣濃密且黑,摸起來軟又帶一點彈性,沒塗什麼麻煩的定型產品,所以手指梳過去時又很順服。
最重要的是,他彎腰任擼的這個動作實在太乖了。
謝九黎忍不住rua了兩把。
“……我要遲到了。”沈霧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謝九黎一抬眼才看見沈霧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轉身回到了門邊,就站在那兒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和顧舟,立刻收了手,故作鎮定道:“知道了。”
顧舟拎起包跟在謝九黎身後,邊看時間邊說:“不要急,先送沈霧沉,還有二十分鐘,很充裕。”
阿姨帶著慈祥的笑容送幾人至門邊,笑眯眯地對落在最後穿鞋的謝九黎說:“我家裡也差不多,有兩個的話總是會爭風吃醋,看著怪討人開心的哈。”
謝九黎把腳踩進鞋後跟裡,聞言也笑了。
雖然她覺得情況不是阿姨想的那樣,不過用這種濾鏡去看待整個事件,倒也彆有風味。
在門口一左一右等待的沈霧沉和顧舟也聽見了阿姨的發言。
顧舟笑著應道:“那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像應該讓著弟弟一點。”
沈霧沉高冷地彆過頭當作沒聽見,耳根被“爭風吃醋”染上一點粉色。
謝九黎多看了兩眼,覺得這孩子再高冷也沒用,血流永遠會第一時間透露他的真實心情。
但他對著其他人時,好像又不這樣?
謝九黎沒有多想,撿起車鑰匙晃了晃,道:“好了,我們走吧。”
按照路線,車先抵達的是沈霧沉的高中。
幾天下來,人們對於謝九黎這輛法拉利的好奇心仍然沒有完全過去,遠處還有人舉起手機拍著照片。
沈霧沉對這些鏡頭的存在早已習慣,他提了書包下車,又回頭看了一眼。
“幾點來接你?”謝九黎問。
“……我會給你打電話。”
顧舟從後排傾身和沈霧沉道彆,還真像個好哥哥似的提醒:“好好上課複習。”
沈霧沉的回應是啪一下合上車門把他的臉關在了後麵。
周六的補課對沈霧沉來說其實相當可有可無,本質是學生自己做題、老師負責答疑的一天。
沈霧沉去了趟班主任辦公室交家長會回執,得到了班主任的一個震驚表情。
在他回到教室、從後排經過的時候,正好看見最後一排有兩個女孩正擠在一起看漫畫,邊發出討論的聲音。
一個說:“這明顯就是因為愛好不好?”
另一個說:“屁個愛啊你拿著顯微鏡看的嗎!他都冷落女主去找另一個女人了!”
“你怎麼就不懂呢!是因為女主拒絕了他,他又不想死纏爛打讓女主討厭誤會自己,所以才會選擇遠離、找另一個人療傷的好不好!如果女主這時候願意接受他,他肯定毫不猶豫地就會回到女主身邊!”
隻是路過,卻全都聽了個正著的沈霧沉:“…………”
不,這隻是巧合意外。
絕不可以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