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沉被謝九黎戳得向後仰了仰頭, 又挺直腰背正了回去,像個裝了彈簧的不倒翁。
“但是,”謝九黎回味了一下自己這句話, 又嚴肅地補充, “犯罪行為是不可以的,最好也彆做缺德的事情。”
“……不會做。”沈霧沉麵無表情地說。“也對, 你這孩子還是沒有長歪的。”謝九黎欣慰地說。
要換作彆的人來經曆沈霧沉這個童年、青春期, 或許就是穿書文裡的那種未來大反派了。
這孩子到現在還是個沒有暴力、黑化傾向的學霸,真的不容易。
謝九黎有點感歎地抬起手想摸摸沈霧沉的頭, 但後者警覺地向後一仰躲了過去。
“顧舟就會乖乖給摸。”謝九黎撇撇嘴。
沈霧沉思考了片刻,抿直嘴唇,紅著耳尖緩緩低下頭,往謝九黎麵前湊了湊。
謝九黎心滿意足地去摸少年的頭發, 但說實話也就敢摸了兩把。
怕再摸第三把就有人要被加熱得爆炸了。
謝九黎收手看了眼時間, 把沈霧沉哄去睡覺:“我一會兒就會困了, 你回房間吧。”
沈霧沉安安靜靜地起身離開, 走時還不忘把那個時用的凳子放回原位。
臨到門口時,沈霧沉的手在電燈開關上停了一下:“那個房間,真的屬於我了?”
謝九黎失笑:“怎麼,要我給你開個產權證明?”
沈霧沉搖搖頭, 啪地按下了開關, 又將門合上了。
謝九黎掏出手機, 邊摸索著把床頭燈打開,打起了消消樂。
係統這時候才開口說:【玩家這樣熬夜的行為是十分不健康的。】
“所以下午的時候為什麼不把我叫醒?”謝九黎質問。
【下次如有需要,請玩家提前設置好叫醒模式。】係統一板一眼地說。
謝九黎懶得跟這人工智障多辯論, 直白地問了另一個問題:“這個世界和我之前的世界很像,科技、品牌、甚至地理都差不多, 對不對?”
係統表示認可:【正是如此。】
謝九黎手下靈活地清關,嘴裡漫不經心地說:“那如果我現在去找我以前的家,在那裡會找到什麼東西嗎?”【什麼也找不到,因為是不同的世界。】係統篤定地回答。
“是哦。”謝九黎點開新的一關繼續玩了下去,停止了和係統的對話。
足足玩到淩晨三點,謝九黎才終於從消消樂地獄中爬了出來,緊緊抓著腦中微小的一絲睡意躺了下去,一卷被子陷入姍姍來遲的夢鄉。
――第二天起床時,果然早就日上三竿、接近午飯,沈霧沉和顧舟兩個人都不在家。
謝九黎下樓時,阿姨看她的眼神頗有點操心:“謝小姐,身體不舒服嗎?您還是第一次起這麼晚,需要我陪您一起去醫院嗎?”
“不用,昨天睡下的時候就很晚了。”謝九黎擺擺手,幫著接過阿姨手裡的菜,“中午他們不在,不用做這麼豐盛的。”
“那怎麼行,謝小姐是一家之主,當然要吃最好的了。”阿姨理所當然地說道。
謝九黎想想這個說法好像沒毛病但是又好像哪裡怪怪的。
但到底是哪裡不太對勁,謝九黎吃完了午飯都沒想出來,隻好作罷。
阿姨做飯的水準是有係統做擔保的,除了家常菜和擅長的川菜以外,彆的她隻要上網找個菜譜就能做八九不離十,而且大概是考慮到這個奇奇怪怪的家庭人員組成,阿姨做飯都特彆健康乾淨。
平時吃著還好,偶爾謝九黎對垃圾食品的欲望就會偷偷冒頭。
正好謝九黎之前買的顏料畫紙已經都用得差不多,尋思著是時候該買新的,就開車出門了一趟。
眾所周知,大學校門口的小吃攤水準往往是很高的。
謝九黎從商場出來就乾脆地去了顧舟的學校,到門口時給他打了個電話想問他幾點下課,但顧舟大概是在上課,沒有接。
謝九黎隻好給顧舟發條消息,問問他要不要搭車回去,然後把車停在路邊就去買燒烤,路過一攤買一份,很快拎了滿手。
吃到不知道第幾份的時候,顧舟的電話打了進來。
謝九黎有點艱難地把手機拿出來貼到耳邊:“下課了嗎?”
“嗯,你現在還在校門口嗎?”顧舟問道。
他的呼吸聽起來稍帶急促,好像剛剛跑了一截路似的。
“在外麵的小吃街上。”謝九黎停步,“來一根糖葫蘆……啊,要那個草莓的,謝謝。”
顧舟在電話裡說:“我知道那家店,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慢慢走,不要急。”謝九黎這會兒才把這條小吃街逛到一半,豈能停滯不前,“我再逛一會兒,車就在路邊,你在車旁等我就行,掛了啊。”
說完她不等顧舟的回應就掐斷通話,調出支付軟件掃碼付錢,讓冰糖草莓也加入手裡的小吃大軍。
小吃街彎彎繞繞,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謝九黎估摸著自己邊走邊買少說也得再二十分鐘的時間。
不過買得太多如果吃不完,隻好讓家裡兩個十幾歲年輕力壯的勞動力幫忙解決一下。
十分鐘後,謝九黎還站著等奶油蛋烘糕時,顧舟匆匆從小吃街的另一端出現,他穿過人群找到謝九黎,伸手替她接了手裡一溜的袋子:“買這麼多?”
謝九黎的雙手頓時得空,笑著道:“來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