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二合一】你最近移情彆戀...)(1 / 2)

謝九黎最開始想的就是畫展。

反正賀孤舟的本職就是畫家, 從他的表現來看,繪畫方麵的技術沒有任何缺失和退步,完美複現了記憶。

所以謝九黎乾脆在這棟房子多停留了幾天, 把畫室重新布置起來給賀孤舟用。

“畫家還需要上課聽講座嗎?”她反過來坐在一張有靠背的椅子上, 雙手交疊在椅背頂上看賀孤舟畫畫,“或者, 你們也有什麼交流活動之類的?”

“找的話都會有, ”賀孤舟說道,“也可以去參加比賽。有一些獎項的含金量很高, 獎金也不錯。”

謝九黎立刻有了主意:“反正現在也很空,要不要去參加幾個比賽?”

“我們缺錢了嗎?”賀孤舟笑著回頭問道。

“不缺那點獎金,”謝九黎搖搖頭,“我想你也能做一點其他的事情, 不是比賽也可以――賀孤舟, 我不是你的人生。”

賀孤舟回過頭去, 筆刷在畫布上輕輕描了兩筆, 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好啊,正好全國美展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就截止報名了。”

對這些不太了解的謝九黎上網做了一番詳細的功課。

繪畫美術界大大小小的獎項琳琅滿目,但有的可以個人名義參加,有的則需要當地的組織推薦上去才能一步步進行申報。

至於被稱為“美術界的諾貝爾獎”的, 是以一個叫亞曆山大盧奇的畫家所命名的獎項。

謝九黎倒也不是那種填鴨式家長, 非要賀孤舟拿個什麼金獎銀獎新人獎優秀作品獎回來、為國爭光。

就算用家長類比, 她也應該是那種看著孩子天天在家讀書所以把孩子攆出去放鬆一下的開明家長。

隻要能讓賀孤舟多接觸她以外的人事物,什麼都行。

人的生活裡不能隻有一件東西、一個人。

除此之外,謝九黎還搜索了一番附近的畫展, 正好找到一個國內新銳畫家的作品展。

她拿宣傳海報給賀孤舟看了眼:“去看嗎?”

賀孤舟當然不可能拒絕她的提議。

畫家姓林,謝九黎到畫廊後取了一份介紹手冊, 才大致了這位女畫家的生平。

畫家並不是美術的科班出身,繪畫僅僅是出於興趣愛好,在一次意外地拿到了獎項之後,才拋棄從前的醫科專業開始走上畫家之路。

雖然才短短的四年時間,她獨特的畫風和作畫理念已經在國內的畫壇裡小有名氣,是年輕一代畫家中的領軍人物。

謝九黎翻完她的生平,又回去看了看畫家的名字:林簫吟。

“怎麼?”

“好像在哪裡聽見過這個名字。”謝九黎說著,也沒太在意,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畫。

……藝術,果然是一個不那麼大眾的圈子。

帶上了“新銳”這兩個字以後,就更小眾了。

簡單來說,一般人看不懂。

謝九黎對展出的作品不發表任何感想見解,轉頭看了看賀孤舟的表情,發現他看得很認真,也就放心了。

――至少,賀孤舟看得懂,這就沒白來。

畫展已經是倒數第二天,有些牆上的展出位置會是突兀的空白,那說明畫已經在前幾天的展出過程中被人買走了。

畫廊裡很安靜,來客數量不多。

但謝九黎走過一個拐角時,卻看見那裡站著好幾個人,中央的是一位身材珠圓玉潤的富太太。

她穿著一身旗袍與披肩,體態絕算不上苗條,但氣質奇妙地與旗袍非常吻合,臉上細微的皺紋也隻為她增添兩分歲月的風韻。

在富太太的身邊站著的高挑女人……

謝九黎打開手裡的畫家簡介又看了一眼照片。

――這下她想起來了。

沈霧沉當時喉嚨不舒服,全靠這位醫科生提醒了一下,謝九黎才堅持讓沈霧沉去醫院做了檢查。

棄醫從畫?

林簫吟五年前和五年後的打扮差得有點多,謝九黎一時沒認出來。

至於那邊的小簇人群,大概是正在買畫吧。

謝九黎想著移開了視線,卻聽見周圍有人討論著提到了“李總又想買年輕畫家的畫回去等增值了”。

李總這個名字就令謝九黎有點敏感了。

五年前,沈家人就是準備把沈霧沉五千萬賣給一個叫李總的女人來著。

這個劇本的性彆顛倒感,謝九黎覺得自己恐怕幾十年之內是不用考慮忘記了。

――會這麼巧,就是這位李總嗎?

走過李總和林簫吟身邊時,謝九黎特地多看了一眼她們正在討論的畫。

然後她停下了腳步。

林簫吟的目光正好掃到她,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問:“你也喜歡這幅畫嗎?”

“至少很震撼。”謝九黎誠實地說。

她雖然不懂新銳藝術,但這幅從人物姿態到畫麵色彩都毫不掩飾地展現了“女性-欲望釋放”的畫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過於大膽,令謝九黎也忍不住注目了片刻。

這幅畫裡的主角如果變成男人,震撼感就不止少了一點半點。

可偏偏畫中是個女人,出自女畫家之手,而且還即將有一位女買主。

李總笑著看謝九黎,態度平和地問:“你也想買?”

謝九黎搖搖頭:“我家裡隻會掛一個人的畫。”

李總微微後仰去看她身後的賀孤舟,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明白了。”

倒是林簫吟露出疑惑的表情多看了幾眼,問道:“那是時經寒?”

謝九黎搖頭:“不是。”

“那我認錯了,對不起,”林簫吟立刻道歉,“真的很像。”

李總很爽快地買走了那幅畫,林簫吟的助理小心地將畫取走去進行嚴實牢固的保護包裝。

林簫吟和李總在原地聊了幾句,隻是碰巧路過駐足的謝九黎不知道怎麼的也被她們拉進了談話裡。

賀孤舟經過時沒有打擾她們,隻朝謝九黎笑笑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前去的方向。

“這樣乾淨的男孩子現在很少有了。”李總把玩著手上的戒指道,“而且他也對你一心一意,這是最難得的。”

謝九黎笑而不語。“到了我這個年紀,就隻能用錢去買一些東西了。”李總歎了口氣,“不過錢能買到的,也很有限。”

這句話一出來,謝九黎就懂了:事情就是這麼巧,這個李總就是那個李總。

“至少比沒錢好。”林簫吟不以為然地說。

李總點頭道:“這倒也是,你情我願的事,不少年輕人還是願意做的。”

謝九黎在旁聽著李總的發言,也懶得再去深入計較她當年和沈家之間的交易是怎麼回事。

或許五年前的她會看在沈霧沉的份上多上點心,但現在就不必要了。

反正現在的沈霧沉也不會輕易被李總、沈家擺布。

“對了,”李總又看向謝九黎,“但你似乎沒那麼喜歡他啊。”

林簫吟揚揚眉,露出了讚同的表情。

謝九黎啊了一聲,她抵著下巴思考了幾秒鐘,問:“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林簫吟摸了包煙出來,淡淡道:“彆人不好說,但當事人恐怕不可能不知道吧。太有邊界感,就說明心理上兩個人的關係並不親密――抱歉,你要是不喜歡聽,可以當我是在放屁。”

“沒關係,”謝九黎笑笑,“可能比不上他,但我現在其實還是挺喜歡他的。”

林簫吟的動作停在原地,她像是在看怪物似的定定看了謝九黎一會兒。

李總掩嘴笑了兩聲,把林簫吟想說但沒說的話說了出來:“年輕人,你的性格稍微有點可怕啊。”

謝九黎沒接話,因為林簫吟的助理已經帶著被牛皮紙包好的畫回來了。

“不用送我了,你們繼續聊吧,挺有意思的。”李總隨意地朝林簫吟擺擺手,帶著身邊的人離開。

林簫吟摸著手裡沒點燃的煙――畫廊禁煙――沉吟片刻後開口道:“你的男朋友……那是賀孤舟嗎?”

“你認識他?”謝九黎這才終於詫異了一下。

“多少也算一個圈子裡的,不過他比較低調不見人。”林簫吟說道,“我也見過他的畫。”

“那作為業內人士,你覺得怎麼樣?”謝九黎好奇地問。

林簫吟想了想:“剛剛見過他真人以後,其實有點難以想象他的作畫風格居然會是那樣的。”

“好還是不好?”外行人謝九黎尋求一個更直截了當的回答。

“……”林簫吟思考片刻才問謝九黎,“他現在還在畫嗎?”

“有啊。”謝九黎在手機裡找出前幾天賀孤舟畫的那張她,給林簫吟看了一眼。

林簫吟彎腰細看了一會兒,才道:“這一行很需要靈感的。其實他這樣也不錯,靈感應該很多。”

謝九黎覺得這好像不是句好話。

林簫吟打了個比方:“這麼說吧,如果從前他的畫是治愈風,現在就割裂成了兩部分。一半是從前的他,一半是現在的他,兩者並不兼容。……你們最近剛交往?”

謝九黎搖頭:“很多年了。”

“奇怪……”林簫吟想了想,皺著眉低聲問,“那是你最近移情彆戀了?”

謝九黎失笑起來:“謝謝你的告知,我大概明白了。”

在心理學上,這是人格解體的一種表現。

當一個人不再覺得自己是自己的時候,自然而然會對“自己”產生迷茫的不認同感。

和林簫吟道彆後,謝九黎沿著走廊向剛剛賀孤舟離開的方向走去。

――然後她看見賀孤舟站在那裡和一男一女的兩個年輕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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