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黎獨自一人走了兩條街, 確定了一件事情。
在英國或許真有好吃的餐廳存在,但那也是滄海一粟級彆的。
帶著沉重的心情從第二家明明看起來不錯、但味道就是無比神奇的餐廳裡出來以後,謝九黎還是拿出手機給賀孤舟打了個電話。
賀孤舟剛說了一個“喂”, 謝九黎就直截了當地把情況交代了:“我到英國了, 肚子好餓,你現在在哪裡?”
“你在哪裡?”賀孤舟溫聲問, “我過來接你比較快。”
謝九黎看看左右, 把自己的位置報給了他。
掛斷電話後,謝九黎才站在街邊回想了一下剛才這通電話的內容。
賀孤舟聽見她到英國的事情一點也不驚訝啊。
那破案了, 顧舟肯定過去作妖結束了吧。
謝九黎歎了口氣,左右又看了幾眼,謹慎地到隔壁的甜品店買了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布丁。
――無辜的布丁能出什麼錯呢?
小心地嘗了一口奶黃色的焦糖布丁後,謝九黎心情更加沉重地放下了勺子。
嚴格來說味道倒是不奇怪, 但廚師真的沒有打翻糖罐嗎?
謝九黎做衝動的決定本來從不後悔。
――除了發現周圍找不到美食的這種情況以外。
她扔掉布丁, 雙手合十虔誠地中祈禱已經來了一個多月的賀孤舟知道一些更加好吃的餐廳。
“對著噴泉許願嗎?”有人從背後笑著問道。
謝九黎一回頭就看見了賀孤舟, 對方把一枚硬幣交給她:“據我所知, 要配上這個才會靈驗吧?”
“有你在,我不用問噴泉精靈許願。”謝九黎沒把硬幣扔進噴泉裡。
――這池子從外麵看就已經能看見裡麵被路人扔進去各種顏色和大小的硬幣了。
“是什麼願望?”賀孤舟含笑問,“希望我能為你實現。”
“餓了。”謝九黎誠實地說,“我去了兩家餐廳, 就吃了沒幾口。你來了有段時間, 找到口味適合的地方了嗎?”
賀孤舟低頭沉思了片刻, 抬頭時一臉嚴肅:“沒有。”
謝九黎:“……”
她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現在立刻就回國去這個選項。
賀孤舟盯著謝九黎的表情看了幾秒,忍不住笑著去牽她的手:“但是我住的地方有廚房,隻要買菜回去就可以做飯了。”
謝九黎感到解放地長長舒了口氣:“那走吧。去哪裡買菜?”
兩人逛了一趟大學附近的超市, 雖然種類沒有大超市那麼豐富,但該有的東西也都有。
結賬時, 謝九黎猶豫再三,從冰櫃裡多拿了一盒冰激淩。
賀孤舟負責提東西,而謝九黎帶著壯士扼腕的壯烈吃了一口全球到處都有賣的哈根達斯,鬆了口氣。
至少這種商品的味道大差不差。
“餓也不應該用冰激淩墊肚子。”賀孤舟無奈地說。
謝九黎挖了一勺舉高:“給你也嘗嘗。”
賀孤舟頓了頓,彎腰抿住小勺將咖啡味的冰激淩送入口中,接受了這份賄賂。
勺子一抽出來,謝九黎的嘴唇就隨即落在他的嘴唇上。
因為一直在吃冰激淩,她的嘴唇是冰涼涼的。
賀孤舟下意識地轉頭往四處看了看。
謝九黎施施然道:“這裡是國外,除非法式熱吻,不然沒人會多看的。”
賀孤舟:“……”
“因為看起來你在這裡一個多月過得很好,所以我覺得是不是應該獎勵你一下。”謝九黎邊低頭挖冰激淩邊說道。
“過得很好?”賀孤舟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一開始你不是不想來?”謝九黎問。
賀孤舟用眼角餘光看她:“我沒說不想來。”
“你說‘如果九黎想我去,我就去’。”謝九黎重複了一遍,“這不就是你自己不願意的意思?不過看到你能順利交那麼多朋友,我就放心了。”
謝九黎還以為賀孤舟即使孤身一人在國外,也會保持著不和其他人接近、獨來獨往的作風。
說實話,剛剛看見賀孤舟和那麼一大群人走在一起,而且還能說說笑笑的時候,謝九黎都感覺到了那麼一點點的吃驚。
她還反思了自己一秒鐘:或許賀孤舟也沒有她想象地那麼排斥外界。
“成年人本來就不容易交朋友。”賀孤舟失笑地說。
“但搞藝術的人不是心地比較單純嗎?誌同道合就會很容易談得來的。”謝九黎戳戳賀孤舟的手臂,“你就心地很單純。”
賀孤舟搖了一下頭。
“怎麼了?社交有難題嗎?”謝九黎問。
“我不單純。”賀孤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