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七
兩人的身體密不透風的纏在一起,簡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花潮愣愣的眨了眨眼,眼中的迷蒙神色一下子褪去不少。
他遲疑的問道:“昨天我們...”
聞寄語淡淡說道:“你昨晚打呼嚕,還沒皮沒臉的滾了過來抱住了我的腰。”
“不僅如此,你的腿也騎了上來,臉一個勁的往我肩上湊。”
“呃...可是聞公子,你也抱著我的腰啊...”,花潮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的說道。
屬於少年人的纖細腰肢被成年男子的有力手臂牢牢握在懷中。
美如夜中幽曇般的少年正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他的唇微微張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微垂的睫毛上跳躍著晨曦的光影,眼中水色流轉,唇珠一點嫣紅。
身上的那件白綢衣服鬆散的搭在肩頭,露出一段修長的頸項和半個雪白的肩膀。
確實是姿容美妙的少年,好看的有些不太真實。
聞寄語微微走神,想起這孽徒在仙宮時的那些年月。
仙宮的那些年月,這孽徒常常提著一盞螢火宮燈在夜色中步入玉階幻境,踏著望不到儘頭的玉階緩緩走上觀星台,與他並肩而立一起觀星。
仙霧嫋嫋,少年仙姿玉容踏霧而來的模樣,至今仍然不能忘懷。
他尚是仙尊之時一共收了十二個徒弟,由於他平時威嚴甚重,座下的弟子們也穩重克製,或是溫雅端方或是克己守禮。
唯獨花潮最是例外,他既不溫雅也不守禮,仗著自己年紀最小最受寵愛,總是不太在意那些仙宮的規矩。
他天資罕見,大弟子焦子柯練了一千年才領悟透徹的道法他隻用了短短三日便學會。
因此也不同其他弟子那樣刻苦修煉,總是在仙宮裡遊來竄去,時不時就跑去彆的地方招惹是非。
在未收花潮為徒時,他最小的弟子焦子瓊都已經過了三萬歲。
乍然收個奶娃娃為徒,全歸雲的人都寵著縱著。
雖然花潮受儘寵愛,性格卻不嬌縱,看見誰都是笑盈盈的,跟誰說話都是甜甜的,因此闖了禍大家也不忍心苛責他,總覺得他歲數太小,仙生還長。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有這樣一個天資罕見的活潑少年,長了一張如此明珠生輝超塵脫俗的臉,還總愛撒嬌似的跟你說話。
明明是年少得意的年紀,一雙極美的桃花眼總卻是籠著一層淒然迷蒙的煙雨,但臉上的表情是明媚又晴朗的,向你看過來的時候全然是鮮衣怒馬的年少快意,還有醉人的綿綿眼波。
美麗的人都是帶著毒的。
所以明知道他有著無比狠毒的心腸,看他側臥身畔溫馴乖巧的樣子,還是會不由自主回憶起仙宮上的那段時光。
聞寄語走神的時間太長,花潮隻好老老實實的讓他抱著自己的腰,一點也不敢掙紮。
哪怕走神,聞寄語仍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臉上依舊如雪如霜,神清也依舊矜傲雍容。
俗話說三觀跟著五官跑,如此風姿出眾的變態,哪怕在膽戰心驚的時候瞧上一眼也覺得賞心悅目。
就是身上太涼,貼近了就覺得冷嗖嗖的。
兩人又貼身躺了一會,這樣親密的行為也沒有人覺得不對。
花潮認為聞寄語這樣好男色的變態對自己這樣的絕世美少年動手動腳簡直再正常不過,哪怕他一個獸性大發肛了自己都不奇怪。
不過兩人也沒有發生什麼,聞寄語乾脆利落的起身,身上的衣服垂落下來,連個褶皺都沒有。
花潮則去輕車熟路的跑去廚房覓食,他從燒火的一下變成暖床的,廚房裡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曖昧起來。
掌勺的齊山大叔眼眶濕潤,目光裡透著詭異的欣慰,從櫥櫃裡拿出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遞給花潮。
花潮笑眯眯的接過湯,呲溜呲溜喝了兩口,咂摸著味道說道:“這湯好鮮啊,齊大叔這是什麼湯?”
齊大叔樂嗬嗬的一笑:“人參鹿鞭湯,正好給你補補身子,你畢竟□□凡胎,我家公子體質偏陰,和公子做那事想必辛苦的很,要多給你補補。”
花潮:“......。”
他含著一口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整個人不上不下的卡在那裡,當真是難受的很。
齊山大叔豪放的一揮勺,聲如洪鐘:“明天叔叔給你煮虎鞭的!”
廚房裡的人全部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花潮嗆了一下,趕緊喝完湯拿了個包子溜走了。
他琢磨著不暖床的時候應該回到柴房,但回到柴房裡才發現他的家當已經被搬走,柴房裡整整齊齊堆滿了劈好的柴禾,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花潮驚呆了。
他摸了把臉,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