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著湖心亭柱子上越來越厚的寒霜,小心翼翼的那截出鞘的霜華劍又按回了劍鞘裡。
霜華劍歸鞘,可亭中的寒霜卻未消融。
花潮頭大如鬥,生怕一個不慎師尊就提著霜華劍劈頭蓋臉的砍過來。
聞寄語任由這個孽徒將霜華劍按回劍鞘裡,一雙黑中泛藍的鳳眼似笑非笑,他的眼眸深處翻湧著能夠席卷一切的颶風和海嘯,那是飛過閃過的數據洪流和超越現有認知程度的運算速度。
花潮看著他的眼睛,聞寄語的眼睛是鳳眼,他的眼睛是桃花眼,這兩種眼型都是內勾外翹,但是給人的感覺又截然不同。
或許同樣一雙眼睛長在不同人的臉上也是不相同的,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個人。
可是這個由無數代碼和數據構成的世界裡會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個程序呢?
韓嵩嶼和譚瑞謙曾經提出過這樣一個假設——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出完全相同的兩個程序,那麼他們這些穿越者就要重新調整一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了。
他們沒敢往深想,因為越想越恐怖,越想越不安。
這種潛在的認知像鬼魂一樣縈繞在他們周圍,稍微露出點邊邊角角就讓人受不了。
一隻冰冷徹骨的手捏住了花潮的臉,把那張明珠生暈的臉頰捏的變形。
花潮瞪圓了一雙桃花眼看他,圓溜溜的烏黑眼珠轉來轉去,長長的睫毛也微微顫動,如一隻振翅欲飛的蝶。
這黑心肝的小東西確實長得好看。
聞寄語看著這張好看的臉,霜華劍又出鞘一截,亭裡又結了一層厚厚的霜,聞寄語非常溫柔的說道:“乖徒兒,把眼睛閉上。”
花潮被嚇得聲音都抖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閉...閉眼做什麼?”
聞寄語溫溫柔柔的說道:“閉上眼睛的話不會太疼。”
花潮膝蓋一軟:“師...師尊要乾什麼?”
霜華劍半截劍身出鞘,聞寄語還是溫溫柔柔的笑著:“自然是毀掉你的臉,助你了卻這一段段情緣啊。”
花潮差點給他跪下,當機立斷一把按住聞寄語緩緩拔劍的手,義正言辭的說道:“這就是師尊的不對了,徒兒的情緣明明隻有師尊這一段,還請師尊慎言,不要汙了徒兒的清白!”
聞寄語微微揚眉,那雙內勾外翹的鳳眸眼尾快要飛了起來,透出濃重的煞氣。
看他這副模樣花潮反倒鬆了口氣,隻要師尊不露出那種溫溫柔柔的笑容,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他可憐巴巴的拽著聞寄語的袖子,拉長了調子喊了聲師尊。
聞寄語仍是滿臉煞氣,但出鞘的霜華劍慢慢歸鞘,湖心亭的霜也開始慢慢消融。
聞寄語淡淡說道:“你擺出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乾什麼,為師如此平易近人,方才不過是逗逗你罷了。”
花潮提著的心微微放下,看向他‘平易近人’的師尊。
平易近人的師尊也看著他,兩人對視半晌,師尊又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花潮一哆嗦,就聽他那平易近人的師尊問道:“聽子柯說你以寵妾的身份陪師鐸進宮見他的母親?還穿了一身女裝?”
花潮:“......”
聞寄語又說道:“你還是小娃娃的時候為師就將你養在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見我一手養出來的好徒兒身著女裝的樣子呢。”
花潮:“......”
“不如明天為師將你的衣物全燒了,給你備上幾套女裝,再給你買來幾套妝奩,幾套華貴頭麵?”
花潮:“......”
聞寄語還要再說,腰身卻突然被花潮摟住。
花潮踮起腳尖,在聞寄語的臉上親了一下。
聞寄語臉色稍霽,花潮趴在他的肩膀上咬著他雪白冰冷的耳垂,黏黏糊糊的說道:“師尊提著霜華劍不找徒兒報血海深仇,反而吃這些沒用的飛醋,徒兒這樣尊師重道的徒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好在床榻上報答師尊了。”
聞寄語冷笑:“尊師重道都重到床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花潮:我就是如此尊師重道噠!
~感謝我的小天使們,螺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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