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萬清目光凝注畫像,豪邁堅毅的一張臉,便多了幾分感性,他輕輕歎道:“梓琬,那個人出現了,可是文
錦卻逃了。為了她能好好活下去,我隻能違背她的心意。你若在,可會怪我?”
這話才說完,突聽咯地一聲輕響。
夏萬清臉色一沉,喝道:“連你爹跟你娘說話都敢偷聽,死小子,給老子滾出來!”
勁瘦身影從書架後走出來,他揉著惺忪的眼睛,睡意朦朧地道:“爹,你在說什麼?這麼大聲,我睡意都被你驚跑了!”
“你在老子書房做什麼?”
夏司塵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爹,你不是說咱們雖然是土匪,但不能不學無術,要知兵法懂謀略,能文能武,有勇有謀,才能不被人欺,不被人騙,不被人輕視,不被人小看嗎?兒子記著你的話,來這裡給肚子裡灌點墨水!”
“看書要跑這裡睡覺嗎?”
夏司塵再眨眨眼睛,張口就來,道:“看書累了才睡覺。爹爹,兒子聽從你的吩咐,挑燈夜讀,廢寢忘食,不眠不休,累了也隻打個盹,兒子好學,爹爹應該欣慰才是!”
兩排書架夾角,放了一張軟椅,若看書累了,可以在那裡打個盹。
“這話你自己信嗎?”夏萬清哼了一聲。
夏司塵目光一轉,道:“爹,這次你派了白叔去找文錦?”
夏萬清臉色又沉了,目光沉暗沉暗地盯著夏司塵,道:“臭小子又想耍什麼花樣?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之前他們明明可以抓住文錦,都是你暗中破壞,讓她一次又一次逃了!”
夏司塵道:“爹爹,這你就說錯了,文錦聰明著呢,我是想幫她,不過她都是自己逃脫的。爹,我就不懂了,你以前最疼文錦,從不逼她的,這次為什麼非逼她嫁給她喜歡的人?”
夏萬清趕蒼蠅似地道:“你懂什麼?”
夏司塵道:“爹,我聽見你跟娘說的話了。你說那個人出現了,那個人是誰?是皇甫宇軒嗎?你說為了文錦好好活下去,是什麼意思?”
夏萬清目光嚴厲地看著麵前的兒子。
夏司塵目光毫不退縮,顯然今天夏萬清若不給個答案,他是不會走的。
夏萬清看著兒子與亡妻相似的眉眼,清俊的眼眸間,那抹堅持亦和亡妻一樣。司塵從小疼愛妹妹,他派人去找,司塵就不斷破壞,不然,哪裡至於都這些天了,還抓不回一個倉促下山,身無分文,又沒有獨自行走江湖,沒有江湖經驗和閱曆的小女娃?
就算這次他讓白飛沉出馬,但若司塵有心相攔,隻怕白司沉也難以把人帶回來。
不過夏萬清這次還真冤枉了夏
司塵,夏文錦並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沒有江湖經驗和閱曆,第一次下山的小姑娘。
夏萬清心中澀意緩緩彌漫,填塞了整個心田,重重地歎了口氣,又看向牆上畫像,才道:“司塵,你還記得你娘親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嗎?”
夏司塵目光陷進久遠的回憶之中,他當然記得,那一年,他九歲,妹妹才四歲。妹妹突然生了很重的病,昏迷不醒,求醫問藥也沒有用處,爹爹甚至去求了江湖聖醫,聖醫說:藥無可救,可救者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