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誠王世子是原告,他們
二人,是州牧大人派出來處理這件事的人,哪裡能有半分遮掩姑息的想法?
除非他們不想要頭上的帽子了。
蘇世傑卻還是溫文地道:“王大人莫要著急,我等奉州牧大人之命前來徹查此事,定然實是求是,不會冤枉一人,也不會姑息一人!”
看著那雙溫文眼睛後麵的客氣和疏離,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王岍山原本還想著蘇世傑會賣他幾分人情,至於嶽崢嶸,之前沒有交情,這次來了,托秦從事從中周旋周旋,一定也可以搭建關係。再說,他沒有得罪什麼誠王世子,許是哪個下人不長眼,言辭不當。等把這兩人請進府裡,再著人去尋誠王世子,再送上重禮,說合說合,消了誠王世子之火,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蘇世傑表麵是在安慰,實際是在劃清關係。難不成,自己大牢裡關著的那些,有一位便是那位大世子不成?
蘇世傑翻開那疊紙來看,厚厚的一疊,竟都是告狀書,有半數甚至是血書,一張張,都是血淚控訴。或是被逼到家破人亡的,或是被掠奪了田產的,或是冤獄無處訴的,或是子女被強擄的……
不僅如此,年輕男子又拿出一疊。
這一疊,卻是一些供狀,一些參與涉事之人的口供,或因收了好處,或因威逼利誘而做了幫凶,其中最為震驚的一張,卻是護軍都統丁益川的。
丁益川在供狀中供認,他得知張姓武館有一柄傳了數代的寶劍,心生貪念,想據為己有,但張姓家人死活不同意。他動用手段,利用官職之便,把張姓家主害死,張家武館驅散。這事被王岍山知道後,王岍山便以此為要挾,逼他言聽計從。
這些年來,王岍山遇到麻煩,但凡需要武力鎮壓的,他便成了王岍山的打手。甚至,他管理的護城軍和駐軍,也被王岍山征為私兵,成為他的打手護院。
他還將他幫著王岍山所做的一切惡事都供認出來。上麵記錄著時間地點事件,密密麻麻,清楚條理。
看到這一條,不但蘇世傑吃了一驚,連嶽崢嶸也睜大了眼睛。
兩人不約而同,都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
護軍都統,和郡守一文一武,都是四品。而且,護軍都統是武官,必須是武舉出身,身手過硬。
這事關係著丁益川的前程和身家性命,這個年輕人是怎麼逼得丁益川肯自認罪行的?
要知道,丁益川這麼一認,就算是自首,畢竟有人命案在身,罪也不輕,不但再不可能當官,流放三
千裡跑不掉。
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去流放三千裡,他們可不相信這是一個人的良心發現。
那就隻可能是非常手段。
甚至,讓丁益川更加恐懼的實力。這個實力包括權力,也包括武力。隻是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用的哪一種。
捏著手中這厚厚一疊紙張,紙張很薄,所以並不重。然而蘇世傑卻覺得,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