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質,那雕工,都是極品,保守估計,價值五萬兩,用來做傳家寶都夠了。
這景世子隨口說的這一句話,哪裡是沒頭沒腦,分明是在敲打他,也是在警告他!他已經知道王岍山給他送禮的事。現在他的任何包庇和開脫,以後會和王岍山同罪。
看到蘇世傑原本笑容滿麵圓滑老到,突然就變了臉,嶽崢嶸甚是奇怪,道:“蘇大人這是得了急病?”
蘇世傑看到他眼裡的一絲揶揄,這個武將一向看不起他這個文官,現在是逮著機會看笑話了。可他還隻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道:“老毛病了,不,不礙事!”
皇甫景宸轉頭看年輕男子:“晏南,江寧已經到京城了嗎?”
年輕男子晏南抱拳道:“回世子,世子回程途中被人構陷,意欲謀害,茲事體大。三天前江寧便已經快馬加鞭趕往京城,現在應該快到京城了!”
王岍山原本放鬆下來的心情,也有些撐不住了。
這位景世子,竟然還來了這一手?
蘇世傑也是心頭大震。
見麵前少年年紀輕輕,而且連被抓去險些做了男寵的事都講了出來,他還以為是個愣頭青。可現在看來,哪裡是?對方不過是不在乎罷了!
強抓世子為男寵,王岍山的這個女兒是嫌命長了嗎?
嶽崢嶸雖是武將,但官做到刺史,主理一郡軍馬之事,可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加上又看到蘇世傑突然的變臉,王岍山態度的轉變,也意味深長地看了蘇世傑一眼。
他笑道:“老蘇,這件事,咱們得儘快了,若是等京城上差到來,咱們還沒能把這麼明顯的事審理明白,隻怕京城上差會覺得咱們能力不足,甚至影響州牧大人!”
蘇世傑心裡惱恨,卻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
王岍山的事,還有那厚厚一疊狀紙,以及丁益川的認罪書,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他所有的狡辯,都站不住腳。不過微妙之處在於,現在著手負責此事的自己的態度。自己若是斡旋一番,在中間做做手腳,的確可以讓王岍山的罪行重拿輕放,甚至不了了之。
畢竟,他也深諳其中之道,有些東西,若他有心處理,經他之手後,不說大相徑庭,但避重就輕卻很容易。嶽崢嶸是個武將,就算再精明,也不懂官y場的那些道道。
然而現在,這位景世子竟然做了兩手準備。
且不說狀紙,也不說王岍山做的那些荒唐事,便是景世子回程途中,被王岍山的女兒強征為男寵,就夠王岍山喝一壺的。
他隻得了五萬兩,自己主動交代,將功補過,還能為自己謀一個退路。
若是繼續為王岍山開脫,隻怕把自己也會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