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白肥的臉上泛起一層油光,這是剛才嚇的。他抬手抹了抹,定定神,回想了想,道:“當時燕州平康縣大旱,袁延波去賑災,足足去了兩個月,回來時,父皇令本宮親自率禮部諸員迎接於西城門……”
說到這裡,他也想到了什麼。
身在太子之位,就算他再昏瞆,也不是全無所知。
他臉色微微變了,道:“本宮是太子,身份比袁延波還要尊貴,為何沒有人迎接本宮?禮部的人都到哪裡去了?連本太子也不放在眼裡?”
這時候,哪怕他馬車裡還有個美人屍體,車內還有血汙,他也忘了。
皇甫宇軒臉色暗沉,沉聲道:“父王,賑災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差事不順嗎?”
“怎麼不順?順得很!”太子沒好氣地道。
這次出門前,皇甫宇軒千叮萬囑,叫他千萬儘力辦差,賑災銀子半點不能貪。以後國庫都是他的,他貪賑災銀子,豈不是將左口袋的銀子貪往右口袋嗎?
太子也記著了,辦差的時候,也照辦了。
皇甫宇軒不信!可現在他沒有辦法。
他已經反複向太子說明此次的利害關係。另外,他沒有人手在寧州,太子又不許他的人跟著,所以消息的不及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才是讓他感覺失控且抓瞎的地方。
“父王先更衣,隨孩兒步行入城,一路上,孩兒還有些話想問父王!”
太子不甚情願,不過,這馬車裡已經死過人了,多晦氣?他垂下簾子,把沾血的衣服脫下,胡亂扯了一件外裳穿上,立刻下車。
皇甫宇軒對費梁道:“這裡處理一下!”
太子的隨扈都在後麵,太子與皇甫宇軒說話時,剛才皇甫宇軒的動作他們看見了,但太子沒令他們上前,何況太子無事,他們也不敢過來。
一路上,皇甫宇軒細細地問賑災過程中發生過什麼。
太子把到了寧州受災的郡縣辦的事都一一說了。他是太子,當然不需要事事由他親力親為,不過是監督作用罷了。
皇甫宇軒分析了一下,除了瞎指揮,讓事情亂了一些,費時多了一些外,也沒有什麼大錯。
如果僅是這個原因,這不足以讓皇祖父氣到讓太子歸朝這般沒有臉麵。
臉麵?
對,皇祖父已經不再顧及父親的體麵,這意味著什麼?
一國太子,有太子的尊嚴和體統,如果失去了這些,誰還會把太子當回事?
難道是在京的籬王叔進了讒言?
便是如此,皇祖父雖年事已高,但並不昏瞆,也不可能因為饞言,把賑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太子這樣涼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