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哪裡是為彆人苦心孤詣?他是為自己,隻是被人摘了桃子。
可這話他該怎麼說?
他苦笑道:“一切都是誤會!”
“是不是誤會不重要了,隻是,九叔為了三叔付出良多,三叔冊為太子,第一件事卻是對付九叔,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啊,九叔!”皇甫宇軒的語氣看似很平常,卻又似透著揶揄,他笑得春風滿麵,但說出的話,卻如一把刀,割開了籬王想要掩飾的那層紗。
籬王臉漲成豬肝色,被罵成走狗,他卻偏還不能有脾氣,這也是他心中最惱怒的地方。
皇甫宇軒聲音悠然自得,緩緩道:“反倒是我這個侄兒,儘了心留九叔在京城,不然,九叔現在應該在回寧州的路上了!”
茶很香,可籬王喝在嘴裡,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他默然片刻,才道:“宇軒說的是,九叔之前多有迷糊的地方。看來,琴棋書畫詩酒花,才是九叔應該追尋的東西,偶爾一次偏離了,就受到了教訓。宇軒放心,以後,你九叔絕不會給你添麻煩。”
皇甫宇軒微微搖頭,笑道:“九叔錯了。九叔,身為皇子,便算你一心隻想琴棋書畫詩酒花,在這京城,也容不下這樣的閒情雅致,九叔忘了,經綸弟弟的慘劇?”
籬王聽他提到經綸,心中不禁又要滴血,如果經綸在,父皇是不是就不會召回莊王兄?
皇甫宇軒喝茶,卻不經意般道:“經綸堂弟的故世,九叔是不是以為是經緯堂弟所為?”
籬王一瞬間眼睛瞪得老大,猛地看向皇甫宇軒。
皇甫宇軒卻悠然喝茶,臉上含笑,眼裡是洞悉一切般的幽暗深遠。
籬王顫聲道:“宇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甫宇軒搖搖頭,道:“看來九叔還真是這麼想的,可憐經緯堂弟還不知道自己於無意之中蒙受了怎樣的冤枉!”
籬王猛地站起,雙手撐在桌麵,眼眶中都已充血,一片血紅,咬牙切齒地道:“你知道是誰害了經綸,對不對?”
皇甫宇軒看著他的眼睛,眼神平靜,表情淡然,卻透著淡淡的嘲諷:“看來九叔的心,真的被琴棋書畫詩酒花給占據了。皇祖父壽誔,經綸堂弟十分出色,深得皇祖父讚賞。這件事,最忌諱的是誰?”
籬王眸色一深,看了他一眼。
皇甫宇軒笑了:“九叔這個時候,竟還懷疑我父王不成?可笑,我父王若有這樣的謀劃,如今又豈會是梁王?”
“那是誰?”籬王眼中有恨意。
皇甫宇軒卻不急,反倒提起壺了,慢悠悠地倒滿兩個杯子,就是不說話。
籬王心裡快速理了一遍,眼裡的恨意越來越濃,他幾乎咬斷牙根,擠出幾個字:“是老三?”
皇甫宇軒輕鬆一笑,斯斯文文地道:“這個小侄並不知道,不過,任何一件事,從誰是最得益者,便能猜測一二。”他語重心長地道:“若經綸堂弟在,以他的出色,和皇祖父對他的喜歡,如今的太子之位是誰,難說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