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鎮長拱手作揖,身子下彎幾乎到地,就差跪在地上了,諂媚地道:“王大人,不知道您叫小人來有什麼事吩咐?”
王鎮長看他一眼,又看了皇甫景宸夏文錦一眼。
張建堂目光一轉,大致猜到定是這兩人說了什麼,他趕緊道:“大人明查,小人行醫一直童叟無欺,斷無欺騙亂收診金的事,大人千萬彆誤信人言啊!”
他自己做賊心虛,以為皇甫景宸到鎮長麵前告他的狀了。
王鎮長喝罵道:“你的那些破事少拿來說,本鎮長問你,鎮上病人多嗎?”
張建堂一聽,不是問他亂收診金的事?他眼珠一轉,道:“大人知道,咱們鎮子每天夏天,尤其是大雨之後,總會有瘴氣中毒的病患,這幾天病患有點多,小人忙得腳不沾地,賺的都隻是一點辛苦費!”
王鎮長道:“是瘴氣中毒,還是有彆的病症?”
“都是瘴氣中毒,還有些中暑的,有些頭疼腦熱,小兒發燒發熱的,沒什麼大病,沒什麼大病!”
王鎮長斜眼看了夏文錦一眼,眼眸之中滿是警告,已漸見厲色,顯然馬上就要喝罵她造謠了。
夏文錦看張建堂,道:“張郎中,你聽過時疫嗎?”
張建堂臉色一變,一臉受了汙辱般的表情,不過看了皇甫景宸一眼,他又收了火氣,道:“身為醫者,哪有不知道時疫的道理?那不就是夏季的瘟疫嗎?”
夏文錦緩緩道:“我懷疑有人感染了時疫,隻是這次時疫之症,和瘴氣中毒之症相似,被你忽略了!”
“胡說!”張建堂再也忍不住了,轉頭對王鎮長道:“鎮長大人,你可千萬彆信。你看他年紀輕輕的,就算從娘肚子裡開始學醫,也才學了幾年?小人十三歲學醫,五年學成,行醫三十年了,經驗豐富,什麼病症入眼可見。豈有不識瘴氣中毒和時疫的道理?”
夏文錦臉色一沉,冷冷道:“你確定你的診斷就不會出錯,真出了錯,你承擔得了嗎?”
見夏文錦眼眸沉沉,裡麵似帶著一股淩厲的殺氣,張建堂有心想說承擔得起,但是張了張嘴,突然想到那把壓在自己脖子上寒光閃閃的長劍,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偷眼看了皇甫景宸一眼,遲疑道:“我的診斷當然沒有出錯,但是不排除有些患者沒有來找我,那他們得了什麼病,我怎麼知道?”
這是既沒有否認夏文錦的話,又把自己摘出去了。
王鎮長氣怒,他叫了張建堂來,當然是為了推翻夏文錦的話,他不信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張建堂說的,他信。
但張建堂這麼模棱兩可,這不還是沒有一個準話嗎?
王鎮長盯著張建堂:“那你還不去查?”
就算他架子再大,不過,身為一鎮之長,還是知道他所管理的地方發生時疫是多麼嚴重的事。
他不信夏文錦,這件事自是交給張建堂去了。
張建堂心裡滿是怨氣,暗中狠狠地瞪了夏文錦一眼。
你說你一個外鄉人,怎麼這麼多事?哪來的時疫?
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不過是為了吸引彆人注意,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也不懂得尊老愛幼。
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還時疫,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