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錦扒開他的手,道:“說的什麼孩子話,快放開!”
“我不是在說孩子話!”皇甫景宸不放,又抓緊一些,眼神堅定而沉毅,道:“這裡你的醫術最好,你都沒能找到辦法,那便隻能去彆處求醫了!”
夏文錦歎氣道:“可我已經染病了!”
“正因為染病了,才要帶你走!”
“你忘了,這是時疫,會傳染!”夏文錦提醒他:“我們在這裡建隔離點,還讓尚景望調了兵過來把整個望山鎮都控製起來,就是怕有人偷跑出去,把疫病帶到彆的地方。你我本是建議和發起人,現在難道要先違背嗎?”
皇甫景宸:“……”
他說不出話來。
是的,他們這麼辛苦,這麼努力,做了這麼多事,本意就是不希望疫病擴散下去,引發更多不可收拾的局麵。
但如果一個染了疫症的人走出去,會再傳染多少人?
夏文錦道:“再說我自己就是大夫,醫術雖不是最精,但也超出市井醫館許多醫者,我尚且還不能自治,你確定你去找的名醫,又能治得了我嗎?又或者……”她苦笑一聲,道:“你說京城?難道你是想去京城找禦醫不成?且不說禦醫不是普通人能輕易一見的,便算能,此地離京城,千裡迢迢,六天之內,能走到嗎?”
六天?
皇甫景宸眼瞳一縮,她剛才說過,病發之後,已經能延至十二天才會身死,也就是說,文錦已經發病六天了?
六天,隻有六天?
難怪五天前見她時,她隻匆匆對自己說了幾句話就借口中走了,三天前,她更隻是遠遠地衝他打了個招呼,連近前都沒有。
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可笑,他還試圖從晏大夫的神色中去猜測文錦是不是有事。當時看見晏大夫神色正常,他也沒有多想。
現在想起來,他的想法多麼簡單?
且不說文錦是女子,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便算不是這個原因,她現在身為整個隔離區的醫者之首,醫術最精,幾乎是那些大夫們的主心骨,若是她染病的消息傳出來,隻怕那些大夫也都會心慌了。
文錦這是為了大局考慮。
可正因為知道她的想法,皇甫景宸的心才會更疼。
看著夏文錦笑得毫不在乎,好像對自己的現狀沒有半絲擔心,皇甫景宸又是憐惜又是無奈。
六天,這兩個字像一座大山,壓在他的頭頂,讓他幾乎透不過氣。
染了疫症的不是他,可是,他卻比夏文錦更加緊張。
他比剛才發現夏文錦是女子時更加手足無措,他呆呆地看著夏文錦,不能帶她出去,這裡又沒有能治時疫的醫者,夏文錦和眾醫們在研製的疫症之方又還沒有研製出來,難道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嗎?
他看著她,眼神中是滿滿的擔憂和焦急:“既然你不走,那我去遍尋名醫,一定讓他六天之內趕到。你等我!”
夏文錦笑著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