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麵前這個小姑娘,竟然好像他手把手教出來的一般,就連剛才出手,她的身法,也是他的獨門身法冷月絮影。
這是他年輕時候在一個夜裡獨對冷月和雲彩靈光閃現自創的。
這天下,應該僅有他一人會。
然而,麵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六歲的小姑娘,病怏怏的,竟然會。
這在不死毒醫認知裡,隻有兩個字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見鬼了!
江湖中人獨門身法武功或技藝被人偷學,這是大忌。不死毒醫就算再灑脫,此刻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夏文錦看不死毒醫的反應,也明白他在想什麼。她跪下,道:“師父,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
她說的是實話,可她也知道這實話毒醫不會相信,畢竟太過匪夷所思了。
不死毒醫大怒,心中已經湧動殺意,麵前這個小女娃不過十六歲,他又沒有得癡症,怎麼會連十幾年之內的事都記不得?
他一生沒有收徒,又怎麼會收了徒弟自己不知道?這小女娃以為跪下來叫聲師父,這件事就能這麼解決了?
他眼神中殺氣直冒,這次是真正動了殺機,聲音卻緩下來,一字一句地道:“你最好說清楚,本座什麼時候收過你這個徒弟?連本座自己都不知道!你說,本座什麼時候見過你?如何收你為徒?若是有一字虛假,本座就擰下你的腦袋。”根本不存在的事,敢糊弄他?活得不耐煩了!
什麼交易?什麼小燕貂,此刻全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這事涉及到的是門戶!
皇甫景宸雖不是江湖人,可也明白涉及獨門之秘有多嚴重。難道是文錦的師父或者父輩無意得學到了毒醫的絕學,傳了給她?
可她為什麼又說毒醫是她的師父?
不死毒醫認定夏文錦撒謊,看她的眼神如看死人,如果不是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他早就動手了。
皇甫景宸雖心憂夏文錦,但是和夏文錦畢竟認識的時間也不算長,甚至兩個人都沒有去過問對方的私事,此刻,他心中又是擔心又是著急,道:“文錦,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剛才文錦叫了一聲師父,這毒醫眼裡的殺氣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努力想著對策,但卻明白,論武力,他擋不住不死毒醫,這件事,如果文錦是偷師,那是文錦不對,隻希望事情不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他急聲道:“是不是有人冒了毒醫前輩之名傳了你武功醫術?不知者不罪,若是你也是蒙在鼓裡的,毒醫前輩定不會和你計較!”
他一來是提醒夏文錦快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內情,二來也是希望拿話安撫不死毒醫,以他江湖前輩的身份,若夏文錦不知情,他總不會濫殺無辜!
但他雖這麼說,心中卻一點底也沒有。
畢竟,不死毒醫那性子,好像並不在意無辜!何況這事涉及到他的獨門之秘?
皇甫景宸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擋在夏文錦的麵前,若是不死毒醫動手,他可以擋一擋。
夏文錦抓住皇甫景宸的衣袖,輕輕搖了搖,示意他不用擔心。此時她還跪著,這個跪,不是為了祈求饒命的跪,不過是這輩子再見師父,她應該行的禮。
夏文錦抬頭,迎著不死毒醫殺氣騰騰的眼神,緩緩地,坦然地道:“在這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