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毒醫雖在煎藥,也不時看一看皇甫景宸那邊,見那小子似是癡呆了,隻知道盯著昏迷的人看,不死毒醫剛開始很是不屑,到後來眼裡有些動容。
這些小娃娃們的感情,似乎也挺感人的。
藥煎好後,不死毒醫將醫倒進一個小碗中,不多不少,剛好一碗。
他遞給皇甫景宸:“喂她喝下吧!能不能活,就看這碗藥了!”
皇甫景宸趕緊站起,小心翼翼地接過,藥還很燙,但他卻似乎不覺得,雙手捧在掌心裡,不舍得放。
等到溫度稍降一些,他便拿了勺,舀了一勺,放到唇邊輕輕地吹,感覺到差不多了,才小心地送到夏文錦的唇邊,輕輕地喂下去。
夏文錦雖是昏迷,好在還能吞咽,隻是在吞咽的過程中,藥灑了不少,他又輕輕地用帕子給她沾去唇角的藥漬。
一碗藥,喂了一刻鐘才算喂完,夏文錦喝下去大半。
皇甫景宸回過頭,眼巴巴地看著不死毒醫,那意思是可還有?
不死毒醫瞪他一眼:“你當喝水麼?藥效到了就行,喝那麼多也不管飽!”
“那什麼時候會有效果?”皇甫景宸期期艾艾地問道。
看著他這模樣,不死毒醫好氣又好笑:“臭小子,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拿小燕貂威脅老子的時候,可渾得很呢,那時候怎麼沒見你低半分頭?”
皇甫景宸陪著笑臉,不敢回嘴。
那能一樣嗎?他那時候隻想請動他為文錦治病,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自然敢跟他對著來。
可是現在他還指著他救文錦。
現在文錦的情況這麼不容樂觀,唯一能救文錦的人,他怎麼能不小心客氣?
他低聲下氣地道:“前輩,文錦不會有事吧?”
“有沒有事我可不知道,現在不能打包票。”不死毒醫看他的樣子,也不想逗他了,他道:“先看看吧,這藥喝下去,要溫養她的五腑,到明天早上,她若能醒過來,那就是撿回了一條小命。這疫症便算是解了。要是明天早上醒不來,你就去縣城一趟!”
“去縣城做什麼?”皇甫景宸心中憂急,難道還另有高人能治文錦嗎?
不死毒醫睨他一眼:“做什麼?當然是去訂一口上好的棺材,準備把她好生下葬啊!”
皇甫景宸:“……”
不死毒醫說隻治夏文錦,就真的隻治夏文錦,彆的病人他一眼也不看。
當然,如果給夏文錦用的解疫之方有用,所有的病患也都能治好了。
他打了個哈欠,道:“本座找地兒睡去了,要是明早這丫頭沒醒,也不用叫本座了,本座自己悄悄離開。”
皇甫景宸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他臉色嚴肅,眼裡那一抹凝重掩飾都掩飾不掉。
這人這般自負,若是還有希望,他又怎麼會自己打臉?這情形,隻怕真的已經到了最壞。
聽他這麼說,皇甫景宸隻覺得心如刀絞。
他恨自己,為何不早一點發現文錦已經染了疫症?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去尋名醫?或者,為什麼不拚著違背文錦的意願直接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