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實情相告,是想叫這位欽差二公子能把事情轉呈京中,讓聖上知曉,可這位二公子是怎麼想的?竟然準備親自去揍人?
他苦笑搖頭,二公子這紈絝子弟的名號,還真是憑實力得來的。
堂堂欽差,去毆打朝廷命官,這成何體統啊?
算了,他也管不了這麼多,還是繼續忙自己的事吧。
皇甫錦宣一出屋子,臉上哪還有剛才怒氣衝衝的樣子?他眼珠轉了轉,對跟在身後的護衛道:“你們兩個,給我去村子裡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左邊護衛道:“公子是不信尚景望的話?”
皇甫錦宣哼聲道:“本公子是不信倒馬桶的,但要是尚景望說的是真的,那倒馬桶的也蔫壞了些,多聽聽彆人怎麼說,總是沒錯的!”
右邊護衛道:“屬下一人去就好,衛鈞保護公子安全!”
“快去快去!”
等右邊護衛離去後,皇甫錦宣摸著下巴,雙眼發光,對衛鈞道:“景公子一人獨入軍帳,深夜綁來四品護軍都統,這事兒真刺激,這不是千軍之中取上將首績般的勇猛嗎?要不,咱們也去嚇唬嚇唬那倒馬桶的?”
衛鈞無奈地勸道:“二公子,世子交代過,你過來這邊,得好生辦差,這……堂堂欽差,卻綁一個四品文官,有失身份不說,實在是……勝之不武,對,勝之不武啊!這有損二公子您的形象!”
皇甫錦宣打量自己一眼,一臉詫異地道:“形象?本公子難道不是紈絝形象嗎?仗勢欺人,胡作非為才是本公子的形象啊!就這麼說定了,大不了本公子把臉蒙了,報景公子的名號!”
欽差不肯去陽盧縣城裡安歇,庾世奎也不好離開望山鎮。
但是望山鎮他是不敢去住的,畢竟是疫症地啊,萬一染上了呢?那可是拿命開玩笑!
因此,他就在當初聞皓駐軍的中軍帳裡歇息。
他帶來的一百兵,形拱衛之勢保護他的安全。
到底是做了虧心事,他睡得並不安穩。
翻來覆去之中,他在回想今天的事。
皇甫錦宣不待見他是明顯的,那個錦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難道解疫之方真的研製出來了,不是尚景望的緩兵之計?不應該呀!禦醫在這裡坐鎮還差不多,不然哪有那麼快?可如今禦醫還在路上呢。
對,定是尚景望的奸計。
他得先寫一份奏折進京去,參尚景望好大喜功,虛瞞欺騙,然後請外公在中間施加壓力。
還有聞皓,也絕不能放過。
這次要不是聞皓,他又何至於這麼被動?
要是聞皓和他一條心,就是欽差來了,他也是不怕的。
心裡正悻悻然,想著怎麼讓聞皓栽個大跟頭時,桌上的蠟燭突然晃了晃。
帳內無風,怎麼會吹動燭火?
庾世奎趕緊起來,翻身下床,就在這時,似有陰風呼呼地吹,燭火又搖曳幾下,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