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欽差也出京了,都快到地方了,疫症的情況還不明,竟然有人參奏尚景望?
蔣昱禾當然是第一個要出列怒懟了!
何緹祝有安寧侯撐腰,雖然有些怵這個古板直硬,誰都敢懟的蔣禦史,但仍是挺直了腰“據理力爭”:“蔣大人說哪裡話?你我都忝為禦史,禦史職責,有功讚揚,有過直諫。莫非蔣禦史覺得,尚景望尚大人因為以文弱之軀直入疫症險地,身先士卒,便可以將其他過失全都抵消了嗎?”
見他還承認尚景望是身入險地,身先士卒,蔣昱禾臉色好看了些,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參什麼!”
何緹祝心裡冷笑一聲。
昨夜接到安寧侯派人傳去的消息,他就做好了準備,知道蔣昱禾這種一根筋肯定會和他直懟,要不能先搞定這個姓蔣的,還怎麼進行後麵的?
此刻,他麵對皇上,一臉義正言辭,憂憤之情見於言表:“皇上,朝廷命官,官階有度,層級分明,遇事上報,不可越過自己的上官,不然中間必出亂子。而尚景望,雖然身先士卒直入疫症中心,但後續行為卻不妥之極。一鎮之疫,以尚景望一府尹之力,如何不能控製?便是不能,上有郡守,一郡之力,也必能控製。但尚景望卻遲遲不向郡守州牧處彙報疫情,而是直接奏往京城。以區區小事驚動皇上,使皇上於國事繁忙之中還要操勞一鎮之小事,此罪一;瞞上官致上官職責有虧,心機惡毒,此罪二!更可怕的是如此行為,影響深遠惡劣,若南夏所有官員都效仿,南夏官場必亂啊皇上!”
正常的奏報程序的確是一層層上報,不可直接越過自己的上官。
這何緹祝不但以此大做文章,還把這件事上升到一個故意陷害自己的上官,會引起官場動亂的程度。
這個大帽子扣下來,不說安寧侯一黨,便是其他人,也有人覺得甚有道理。
南夏朝會每逢初一十五為大朝會,在京城的七品以上實職官員都得參與。
七天一次為中朝,五品以上官員參與。
三天一次為小朝,四品以上官員參與。
每天一次,七天休沐一次的,那是朝中重臣們。
今天是初一,是大朝會。
幾乎在京的所有朝臣都在,皇甫宇軒在吏部領了個職使,如今也在列,還有太子,籬王,甚至連被禁足的梁王也在。
雖然那些品階低的官員們都遠遠的排在後麵,甚至都聽不清楚前麵的說什麼,可是何緹祝的話已經說出口,必然還是會傳出去,這話的影響的確挺大。
皇上略皺了皺眉。
半月前的大朝會,他親頒的嘉獎聖旨;這半月後的另一次大朝會,難道他還要自打臉不成?
蔣昱禾剛直,他認為是對的,必然是要懟的。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何緹祝的話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