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平身!”
皇上微微一笑,道:“今日召顧卿前來,有一事相詢!”
他目光掃過殿下眾臣,緩緩道:“上次大朝會,顧卿想必還記得,朕派遣欽差,前往北郡!”
顧瀚墨道:“臣記得!”
皇上道:“平宗時期,皇甫熾的事,顧卿可有印象?”
顧瀚墨臉色平靜,道:“皇甫熾身為皇室宗親,肅王之後,襲位侯爺,遇災救治不力,職責不明,呈報不清,致十萬災民慘死,平宗皇帝褫奪肅侯爵位,一脈貶為庶民,賜死皇甫熾!嚴令但有災情,呈報不可疏漏,救治不可輕忽,但有犯者,重典嚴懲!”
皇上神色也很平靜,緩緩道:“所以,尚景望和皇甫熾差彆在哪裡?”
顧瀚墨淡淡地道:“皇甫熾其罪當誅,尚景望理應嘉獎!”
此話一出,太子籬王和皇甫宇軒一眾都驚了,兩人明明犯的是同樣的事,為何一個當誅,一個要嘉獎?
這顧瀚墨是不是老糊塗了?
不過,太子很高興。
縱使他不是想保尚景望,隻是想踩安寧侯,可若尚景望不但不死,還被嘉獎,那他就沒有輸。
皇上笑了一笑,道:“說來聽聽!”
看見皇上居然笑了,在場的人反應不一,顧瀚墨說尚景望理應嘉獎,皇上並沒有生氣,反倒在笑,這說明皇上也沒想要尚景望的命!
那些剛才想要討好籬王和安寧侯,自覺占了理,想把尚景望祖墳都給挖出來治罪的官員們,此時不禁有些後悔。
這不是看籬王深得皇上喜愛,太子雖然當了太子,但是在皇上麵前說話沒有籬王好使。而且,太子以前做藩王時,雖然回京的次數比彆的王爺多,卻不如籬王這個幾乎長住在京城的人。
現在太子當太子不久,在京城的勢力也沒有籬王大。
這不明顯是地位不穩嗎?
所以他們才把小心思動到籬王身上,迫不及待地想站隊示個好,以後籬王要能將局勢翻盤,他們這些人必然都能得到重用。
當然,也有些是嫉妒尚景望,一個連聽都沒聽過的五品府尹,芝麻官嘛,不就是因為恰好外放了,他的境內出了疫症,所以讓他撿了個便宜嗎?
聖旨嘉獎,等待回京封賞,這得多大的運氣?
一個五品府尹憑什麼?
管他,既然他有把柄,那當然是先往死裡參奏,這些人心思各異,但無一不是想尚景望死。
至於親赴險地?那不過是做給彆人看的罷了!
救了百姓?他不去,彆人去不也一樣能救?是他運氣好罷了!
我得不到的,彆人也不想得到。
但凡他們心中想著絲毫百姓安危和生死,而不是隻想著官場的那些勾心鬥角,也不會在剛才上躥下跳,口沫橫飛了。
此刻,皇上的態度還不明呢,他們就已經嚇得戰戰兢兢了。
連籬王臉色都陰沉下來。
隻有皇甫宇軒臉色不變,紋絲不動。
皇祖父笑,並不能說明什麼,他和顧瀚墨之間的君臣關係,比對彆人親厚。這一笑並不是針對問題本身,不過是對顧瀚墨這個人罷了。
皇甫宇軒在心中迅速分析了一下。
今天這個事,是他挑起來的,他隻是想看一看這位三皇叔當了幾個月的太子,到底收羅了多少人。
現在看來,他的進展也並不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