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甲認真地把完脈,還是和第一次把脈結果一樣。
如果沒聽說藺缺這兩個字,羅甲定然也和趙四寶一樣,對自己的把脈極為自信,認為他們是沒病的。
他凝眉想了想,再看向夏文錦,語氣就誠懇了很多:“小夏大夫,鎮子裡的疫症症狀似乎很特殊,你們是怎麼區分的?”
趙四寶四人一聽就明白了,羅院正把脈的結果和他們一樣,脈相無異常,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明明脈相上顯示沒有異常,你們怎麼知道他們是身染疫症的?
夏文錦明天就要走的,雖然之前禦醫說的不好聽,但這裡的一切還是要交給禦醫的。好在重疫的解疫之方已經出來,前麵艱難的九十九步她已經帶著大家走過來了,最後的一步,以禦醫們的醫術和身份,來做這一步最為合適!
夏文錦道:“你把脈的結果怎麼樣?”
她當然知道把脈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她在這裡近兩個月,幾乎所有的發病的都到了中症程度,輕症的脈是把不出異常的,她之所以知道,是詢問比對過後得出的結論,後來也證實她的結論是對的。
羅甲沒能把出什麼來,也覺得有些尷尬,他搖搖頭道:“脈相正常!不像身染病症!”
趙四寶又忍不住了,道:“豈止不像身染疫症,連普通的病也沒有!”
羅甲遞過去一個嚴厲的眼神,叫他閉嘴。
趙四寶有些不忿,但還是閉了嘴。
夏文錦道:“他說的也沒錯,他們的脈相看起來不像身染疫症,而且似乎還很健康,連普通的病都沒有!”
羅甲見她這麼坦然的認同,表情又鄭重幾分。
夏文錦緩緩道:“疫症初期,他們的脈相一點問題都沒有,但等到有症狀的時候,已經是中期或者後期。他們的區彆,不在脈相,而在身體的警示!”
“什麼警示?”
夏文錦招了招手,叫道:“小生子,來,給這位爺爺看看你的心口!”
小生子就是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輕症患者,輕症患者行動沒有任何異常,他聽話地走過來,當著眾人的麵,解開自己的衣裳,露出瘦弱的肌骨,他前麵的皮膚是乾農活太陽曬成的麥色,但平平整整,連顆痣也沒有,但是他的心口位置,卻有綠豆大一個紅點。
這紅點看起來就跟胎記似的,又或者是個斑。
但是這少年敞開的皮膚上隻有這一點異常。
羅甲疑惑地看向夏文錦,遲疑道:“就是這個斑?”
夏文錦道:“對。輕疫症患者就隻有這個斑,過上天,斑就會越來越大,症狀才會明顯,會出現如同瘴氣中毒的症狀。一般的醫者憑著經驗,可能會被當成是瘴毒。若沒有對症之藥,十天半個月後,便無救!”
這話要是之前,她是不會當著這些疫症患者說的,那會引起恐慌。但是現在這麼說沒有關係,因為整個望山鎮的人都知道,解疫之方已經出來了。現在疫症不會要人命,
魯大娘也毫無心理負擔,還笑嗬嗬地道:“小夏大夫,聽說我們這樣剛剛發現的,隻要你開個藥方,煎成藥喝了,四五天就能好,是不是真的?那你給我開個吧!”
說著,她還不滿地看了幾個禦醫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我隻信小夏大夫的,彆人開的我可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