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到京兆尹這邊先把案卷呈上去了,梁王再喊冤,翻起舊事,雖然也能達到目的,但效果顯然沒有現在先出來喊冤的好。
三個人隻是心裡都震驚莫名,這幕後之人莫非就是太子?
可這太子當了四十年的太子,他們多少也能了解一些。
若是他有這算計,有這手段,有這能耐,也就不會被人從太子之位上給扒拉下去了!
梁王這番哭訴,讓太子和籬王臉色都不大好看。
太子做了什麼,他心知肚明,對梁王這個草包,他其實是沒有放在心上的,但是沒放在心上的草包,現在竟然到朝堂上來喊起冤來了。
不過太子並不擔心,他不信就憑著梁王這麼一番毫無根據的信口雌黃,父皇就會相信,證據呢?
籬王心裡尤其不舒服,想當初,得知太子賑災之時強征民婦,還鬨出來人滿門的事來,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為了保護那一個要上京告狀的證人,他可是出銀子又出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給一路護送到京城來。
誰知道,最後隻是替旁人做了嫁衣。
這是他心中最鬱悶最懊惱最痛恨的事,沒有之一。
皇上不太喜歡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又見他這模樣,心中更加不喜,冷冷道“梁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犯的錯,有目共睹,你還不服?”
梁王鼻涕一把淚一把地道“父王,兒子當時鬼迷心竅,的確是做了不理智的事,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被人算計在先。若沒有那些算計,兒子也不會犯下那樣的大錯!父王,你要為兒子作主!”
皇上心中很是不耐煩,不過,畢竟太子是他的長子,當年也是傾注了全部的期望和厚愛的。他壓抑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耐著性子道“你倒說說,誰算計了你?”
說什麼算計?身在太子之位,本來就如履薄冰,應該步步小心,但他全無這個想法,做出那種事,他這個父皇都無法遮掩。
梁王從懷中拿出一份折子,膝行上前,雙手高舉,哭道“父皇明鑒,父皇請過目,兒子此時心中悲恨難抑,說話顛三倒四,還是請父皇看此折。此折是兒子昨夜所寫。”
皇上掃了一眼,侍候在一邊的馮公公便下去接了折子上來。
皇上將折子翻開。
此時,整個朝堂上寂靜無聲,人人都在想,太子這折子上不知寫了些什麼,那些當時對太子之事推波助瀾過,或是曾經插手,心中有鬼的人,不免更多幾分猜測。
太子和籬王的臉色也不大好。
皇上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朝堂之中卻縈繞著一股低氣壓,顯然此時皇上的心情並不太好。
京兆尹三人不自覺又交換了一個眼色,皇上暴怒的話,他們這折子是遞還是不遞?現在,他們感覺到脖子上的腦袋不太穩當了,隻怕隨時會掉下來。
厚厚的折子,皇上看完了。
眾臣心中已經各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