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和首座不在,以西堂為尊,他們的矛頭直指西堂大師:“菩提是曆史悠遠,佛法高妙,曆代名僧輩出,何以會有如此不守規矩,不懂尊卑,不知禮儀之人?我等在此辯論佛法,區區掃地僧人也可插言嗎?”
西堂還沒說話,空禪淡定地擺了一下掃帚,把地上一征落葉掃淨,聲音平和,卻有如洪鐘巨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竟然有尊卑?”
他說前麵三句時,隻引來一陣冷笑,畢竟,哪有不知道這耳熟能詳的話?可最後一句改了,而且非常貼合此時的情境。
出家人本來四大皆空,那麼又來有尊卑貴賤,哪有凡塵間的規矩禮儀?分什麼西堂和掃地僧呢?
那三個人既然過來踢場,而且特彆挑在主持和首座不在的時候,就是想要把菩提寺的名聲按在地上摩擦,此時卻被一個掃地僧人說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哪肯善罷乾休,其中一人當即冷笑道:“本來無一物,自然無尊卑!然而學有先後,達者為師,佛法有深淺,卻不容人信口雌黃!”
空禪繼續掃地,淡定從容,平靜無波:“佛法有深淺,學到深處心自成;佛心無善惡,不知雌黃如何認?小僧平時也看幾本佛經,若即為要論佛經,小僧奉陪,若幾位要論深淺,小僧奉陪,若即為要論雌黃,小僧奉陪!”
此時眾位僧人正為自己墜了菩提寺的名聲而自慚不已,突然有一個人能讓這三人吃憋,當然不會阻止。
而這三個踢場僧人也被空禪給吸引了去,他們此來就是要讓菩提是所有僧人乖乖認輸,雖然他們不一定敗在住持和首座手中,卻還挑他們不在的時候來,就是為了萬無一失,一擊必中。
現在有個掃地僧人不服,那當然要把他說到服為止。
連西堂等飽讀佛經之僧,甚至入空門數十年之僧,對佛法上麵的領悟都沒有他們強,何況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僧人呢,而且他是掃地的,佛經肯定也沒看幾本。
於是三個人輪番對空禪發起了佛法攻擊。
接著讓人大跌眼睛的事情就出現了。
一個青年掃地僧人對佛經之精通,領悟之深,見解之妙,讓人歎為觀止,簡直是口若蓮花,清香自來。
這這這這是一個掃地僧人嗎?
以三對一,車輪戰法,他們不但在人數上占了優勢,在年齡和閱曆上更加占優勢,可結果怎麼樣呢?
論佛經,他們論不過;論領悟,他們也論不過;論佛法言行,他們一敗塗地;論心境,他們渺若塵泥!
最後,啞口無言的換成這三個人。
自信滿滿,將滿寺僧人說的無言以對的他們,被一個掃地僧人說的無言以對!
三人心服口服,竟然想要拜空禪為師,雖然他們年齡比空禪大了很多,但如之前所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當然被空禪拒絕了。
三個踢場的來時雄赳赳氣昂昂,走時臉色灰敗,卻又心悅誠服。
不僅這三個僧人,就是菩提寺當時在場的眾僧,也覺得如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這件事後來傳了出去,倒不是菩提是的中人傳的,而是那三個踢場的僧人,他們輸了之後,心中生出的隻有頂禮膜拜之心,心境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再沒有爭雄爭勝之心,對空禪又是誠心的敬畏,自然也不介意說出自己慘敗的事。
空禪的名聲也因此傳了出去。
聽說是這位空禪大師所說,皇上沒有說什麼,隻對莊王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