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信任,所以她才會對他不設防。
因為信任,所以,她才會在麵對他突然的熱情而猝不及防。
所以這件事,她也有責任。她隻得輕歎一聲,不再糾結於此,轉移話題道:“你試試,內力還有滯澀的感覺嗎?”
皇甫景宸依言內力運行一周天,他吃了清心丹,又由夏文錦照顧了好幾天之後,隻恢複了四五成,現在感覺已經恢複到九成了。
這傷,竟然好了?
皇甫景宸大喜,高興地道:“沒有了,很順暢,我已經好了。”
夏文錦點了點頭,道:“你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文錦……”
見少女真的轉身要走,皇甫景宸急忙出聲。
夏文錦回頭,隻見少年看著她,眼裡充滿期盼地道:“你……還會來看我嗎?”不知為何,在那份期盼中,有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有緣自會再見!”
聽到夏文錦的回答,皇甫景宸眼中的光芒熄滅下去,這就是說,她不會再來看他了嗎?
她到底還是生氣了。
也是,不論是誰,好心治傷,卻被那樣對待,都是會生氣的吧!
可這事是他做下的,現在文錦還在生氣,他不能自辯,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倒是想說他願意負責,可是表白的話都已經說過好幾次,文錦每次顧左右而言其他,顯然是對他無意。
他若於此時提出願意負責,那不但不能讓他的行為被諒解,反倒有強加於人之嫌。隻怕文錦會更生氣。
所以他連提也不敢提!
夏文錦看到他的樣子,心中不禁又微微一軟,這件事不全怪他,但他的自責和愧疚顯然一時難消,自己也不好解釋,便又安慰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江湖人緣聚緣散,看開些!”
皇甫景宸無聲地點了點頭。
他看不開。
十八年來,隻有這一個女子住了進去,裝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彆的了。當初以為她是男子時,尚且看不開,何況現在?
夏文錦出了房門,皇甫景宸緊跟著她出來,就見少女身形飄逸靈動,一翻身上了院牆,然後便消失在院牆後麵。
他茫然四顧,茶還在,桌椅迎風,桌上放了四碟點心,不過,本來想請品嘗點心的人已經走了。
他體內沒有滯澀的內力,經脈通暢,實力恢複了九成,可此時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寧願還和之前一樣,寧願每天喝上碗苦到嘴都張不開的苦藥,隻要夏文錦能來看看他。
他心潮起伏難平,站在院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晏南輕輕推開門,他是想看看世子那邊可有什麼吩咐,畢竟,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
他一抬眼,就看見站在院中,身影蕭索的皇甫景宸,皇甫景宸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思考,他眼神之中既有茫然之色,又有無奈之感。
晏南從沒見過自家世子這個樣子,他忍不住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夏姑娘呢?”
皇甫景宸看了他一眼,但眼神就分明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透過他落在茫茫的遠處,他的聲音很空,空的好像要隨風飛走:“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