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綺君正要說話,隻覺得眼前一花,一柄劍壓在她的脖頸,隻要稍動,劍身便能斬斷她的頭。
而剛才,對方的劍明明沒有出手。
夏文錦收劍,語氣清淺尋常:“隗祠主,承讓!”
大概是這口血吐出來,讓隗綺君腦子清明下來,剛才好像全身的血都衝到臉上,此時,卻像潮水一般退去。
但卻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她顧不上說話,急忙從懷中拿出好些藥丸,一顆一顆地扔進嘴裡,吃了七八顆,還是忍不住哇地又吐出一口血來。
夏文錦也沒有離開,隻在一邊神情悠然,看著她忙碌。
隗綺君呆立片刻,突地衝著夏文錦一抱拳,道:“請問夏閣主師從何人?”
夏文錦含笑道:“隗祠主,我學藝不精,不敢擅報師門!”
隗綺君長長歎息一聲,苦笑道:“我自以為在京城江湖之中,論劍法我泯然眾人,但若論毒,必然無人能勝我。哪怕天下江湖,我大概也隻輸不死毒醫一人而已,現在才知道,我真是夜郎自大!”
薛盛臉色一變,這話是什麼意思?
隗綺君是說,她用毒的手段,不如這位夏閣主?
這怎麼可能?
這小丫頭年紀這麼小,就算專學一樣,也遠不如彆人年長,竟然不但武功高強,用毒手段也這般高明?
夏文錦道:“隗祠主客氣!”
隗綺君抱拳長長一揖,道:“夏閣主本領高強,隗綺君甘拜下風,還請夏閣主賜解藥!”
還真是中毒了?
隗綺君這種常年與毒物為伍的人竟然會中毒?而且,能製毒的人自然也會解毒,現在隗綺君要向夏文錦求解藥,也就是說,她身上中的毒,她竟然不能解?
不說眾人驚訝,連淩驍等人也驚訝之極。
怎麼他們閣主竟然連毒也精通?
他們這位年紀小小的閣主,還真是深藏不露!
淩驍低聲喃喃道:“還好,閣主是施恩於我的人!”如果有個閣主這樣的對手,多可怕啊!
夏文錦笑了,對隗綺君道:“隗祠主,你是被自己的毒所傷,你共用了十七種毒,這十七種毒於你來說,本來是無礙的,不過,我添加了一味甘葉草粉!”
隗綺君一怔,甘葉草是一種很普通的藥材,很多藥裡都會放,根本不是毒藥!而且,誰會把甘葉草磨成粉啊?
她的毒都是精心製成,用的都是頂級的藥草和毒蟲,隻有那樣的毒,才會沒有氣味,出其不意,但效果卻極好。
甘葉草汁倒也是無色無味,可藥性太平了啊!
見隗綺君不解,夏文錦好心地解釋:“所以,現在那十七種毒,重新組合成了一種新的毒,這就是你現在中的毒!”
她的毒每種都不同,竟然能融合組成一種新的毒藥?
隗綺君嘴唇輕顫,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文錦也不想和她繼續多說,道:“你自己的毒,一定知道成份,所以你一定也能研究出解藥的,你有五天時間,還是不要在這裡浪費了!”
隗綺君臉色頓時煞白,這意思是,她中的這毒,五天後就會毒發無救,除非她在這五天裡研製出解藥?
此刻,她的五臟六腑之中,似乎都起了一種特殊的變化,那種變化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好像有人用針在刺,一下,又一下,清晰的刺痛,卻又並不猛烈。
用毒的被人用毒傷了,聽起來荒唐,但是隗綺君明白,她這是遇上了高手。
她還是大意了,她以為夏文錦就是武功不錯,所以能贏段四斬,甚至,贏段四斬也是靠的巧勁,伶俐的身法和詭譎的步法以及還不錯的劍法。
而她的毒粉是無孔不入的,誰知道,夏文錦竟然也懂毒!
夏文錦告訴了她這毒是怎麼形成的,她是怎麼成功讓自己中招的,很顯然,她不準備給她解藥,甚至,她根本就沒有解藥。
她此時哪裡還有心思去管挑戰的勝敗,去管飛雲閣的排名會在碧水祠之上?
她眼底到底是生了怯意,低聲道:“我知道了!”急匆匆地下了擂台,甚至都沒有和薛盛等人打招呼,便向外走。
也不知道是心慌意亂,還是中毒後受了影響,那步伐看起來竟有幾分跌跌撞撞的意味。
碧水祠的左右護法也急忙跟隨離開!
薛盛等人麵麵相覷,這個結果,讓他們心情沉重!
薛盛站起身,道:“我決定了,就由我來和她對這最後一局吧!我若贏了,她願意挑戰你們,那是你們與飛雲閣之間的事。我若輸了,自當把排名讓出來!”
這話倒也磊落!
另幾家勢力默然點了點頭,他們出現在這裡,與血虎堂同氣連枝,一起應對飛雲閣的挑戰,其實是合幾家之力,隻是不服氣。
飛雲閣卻全都接了下來,之前覺得飛雲閣狂妄,現在卻恍然,原來是他們有這樣的資本狂妄。
碧水祠排名第十一,隗綺君的劍法與用毒手段讓他們都忌憚,但她已經敗了。
他們沒有再打的必要了,如果薛盛輸了,那就認了吧!
夏文錦聽到,笑道:“薛堂主請!”
薛盛走上台去,抱拳,問出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夏閣主,你為何要挑戰我們這些勢力?不用挑戰,有實力在這裡,誰也不會小覷你們!”
何苦把他們當成踏腳石?有想過踏腳石的感受嗎?
夏文錦認真地回答:“沒有誰會小覷,但也沒有誰知道呀。挑戰就不同了,結果出來,你們都知道我們飛雲閣了!”
說的好有道理!
薛盛苦笑:“不到一個月,你們從出現在京城到現在,不到一個月,就想要成為中型勢力第十的位置,這近一個月裡,你們已經把京城的江湖攪得一團亂了!”
夏文錦搖頭笑道:“時間是慢了點兒,不過,我們飛雲閣的實力,你也看到了,應該也沒有什麼不服氣了吧?”
慢了?
近一個月,挑戰這麼多勢力,幾乎天天都在打來打去,不帶停歇的,還嫌慢了?她是要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