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嫣看著掌櫃的笑臉,一口氣噎在心頭上不上下不下。
到這時候,她可算是明白了,她雖然是出了口氣,用銀子砸得夏文錦認了輸不再和她爭,可是她也被夏文錦狠狠擺了一道。
就算彩靈青是巧手晚娘的親傳弟子製作的,價高難求,可是五十兩的價在這裡,她卻因為一時之氣,多花了十倍,隻怕說出去不但不會有好的名聲,還會被人笑是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本來勝券在握高高在上的趙可嫣,現在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夏文錦笑盈盈地道:“怎麼,趙大小姐以強勢的手段,無匹的氣勢力壓囊中羞澀的我,競得這盒彩靈青,現在後悔了,不想買了?”
趙可嫣臉色鐵青,競了價不買,她丟不起這個人。她對身邊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丫鬟上前付賬。
九張五十兩麵額的銀票,一張二十兩麵額的,兩張十兩的,還有十兩碎銀。
五百兩一出,那原本鼓鼓的錢袋便癟了下來。
掌櫃的接過銀票,眉開眼笑的又道謝,雙手把裝好的彩靈青送過來,一張嘴笑得都合不攏了,看著夏文錦的目光一片感謝。
等趙可嫣那邊接了胭脂,他又熱情地道:“姑娘,采靈青雖然沒有了,小店還有彆的類型的,姑娘要不要選一樣?”嗯,他可以打八折的。
許曼嗤笑道:“掌櫃的殷勤也得看人,你以為她真的有銀子?彆一片熱情最後空付!”
她今天是存了心要討好趙可嫣,加上本來和夏文錦之間有齟齬,說話越發尖刻起來。說著,她還故意帶著丫鬟們擋在夏文錦的麵前。
夏文錦搖頭歎氣:“隻是想好好的買些東西,怎麼老是有惡犬亂吠,真吵啊!”
許曼眉頭倒豎,怒聲道:“你罵誰?”
夏文錦悠悠地道:“誰擋路罵誰啊,好狗不擋道,沒聽說過嗎?”
她眼神裡的輕嘲讓許曼怒火中燒,揚起手來就想動手,旁邊的丫鬟趕緊攔住,這大庭廣眾之下,真這麼乾了,占了一時便宜,落下個凶惡刁蠻的名聲,可不劃算。
掌櫃的也忙打圓場:“幾位貴客,莫傷和氣,莫傷和氣,店裡還有彆的品類胭脂,都是好貨,定能入幾位的眼!”
夏文錦自不會和許曼計較,對掌櫃的笑道:“既然彩靈青沒有了,那翠拂玉給我來一盒!”
掌櫃的睜大眼睛,看著夏文錦的目光一時有些呆滯,結結巴巴地道:“姑娘怎……怎麼知道翠拂玉?”
有人不禁好奇,問道:“翠拂玉是什麼?”
掌櫃的到底是個精明的生意人,此時已經回過神來,見問的人多了,忙道:“翠拂玉便是巧手晚娘的得意之作,咱們大東家和巧手晚娘是好朋友,巧手晚娘便答應一年幫咱們大東家做三盒胭脂。這翠拂玉便是其中之一,而本店也就這一盒!”
聽說竟然是巧手晚娘親手製作,眾人更加嘩然,更多的人卻想,難怪這小小的胭脂鋪子生意這麼興隆,能擁有巧手晚娘這個天下知名的胭脂大師親手製作的胭脂,這鋪子想不紅火都難。
也不知道掌櫃嘴裡那神秘的東家是個什麼來路,竟然有這麼好的運氣能和巧手晚娘做朋友。
有人不禁問道:“一年才三盒?”
“雖說一年有三盒,但是咱們東家的生意做的大,可不是每間鋪子都能分到一盒的。所以手快有,手慢無!”掌櫃的倒是耐心地解釋。
“肯定很貴吧!”
掌櫃的笑道:“也不貴,一盒才五百兩!”
五百兩三個字讓好多人都不出聲了。
趙可嫣卻是臉色更加不好了。
她本來有五百兩,可是卻買了才值五十兩的胭脂。
雖然她出身太傅之家,又得父兄寵愛,出門逛個街,帶上五六百兩銀子,已經算是多了,誰知道一下子就被夏文錦給坑得隻剩下一個零頭?
這簡直要慪死她了。
不過,夏文錦哪來的臉?連三百兩銀子都出不起,現在竟然還想要五百兩銀子的東西,問了價卻拿不出錢,比她更加丟臉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沒有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也有人對那翠拂玉動心,不過五百兩銀子這個價格,門檻實在太高。夏文錦隨手拿了個東西遞過去,道:“這個夠嗎?”
那掌櫃的以為是金子,剛要伸手來接,眼神接觸到那東西,眼神一凝,臉色一變,忙收回手,雙手一拱,恭敬地道:“不知姑娘的身份,多有得罪!姑娘你稍等,小的這就給你把翠拂玉裝起來!”
眾人順著那掌櫃的目光也看到了夏文錦手中的東西,不是金子,也不是銀子,而是一塊黑玉牌,那玉也不知道是什麼品類,看著就不凡,光潤黑亮,上麵雕著精巧而繁複的花紋。
掌櫃的說話間已經把那盒翠拂玉包好,恭敬地送到夏文錦的手中。
夏文錦收了黑玉牌,接過翠拂玉。她沒有提銀子的事,掌櫃的竟然也沒有要收銀子的意思。
許曼提醒道:“掌櫃的,你忘記收錢了!”
掌櫃的衝許曼客氣地道:“這位小姐說笑了,這是本店尊貴的客人,不需要另外付銀子!”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了,七嘴八舌有人問道:“為什麼!”
在馬車裡的皇甫宇軒眯起了起眼,雖然離得遠了些,雖然門口有人鬨鬨哄哄的,但是他畢竟是練武之人,目光極遠,看得清楚。
他自語道:“竟然是雲華商行的至尊黑玉牌!原來這胭脂鋪是雲華商行旗下!”京城傳說雲華商行出的貨都是精品,連一間小小的胭脂鋪裡,都能拿出巧手晚娘親手所製的胭脂,果然有些門道。
那邊掌櫃的已經給人答疑解惑了,他拱手團團揖過,道:“小店隸屬雲華商行。這黑玉牌是雲華商行最尊貴的客人才會有的。擁有這個黑玉牌,一萬兩銀子以下的貨物,直接拿走便行。所以,擁有黑玉牌的客人,把咱們店鋪買下都夠了!”
不要說許曼,連趙可嫣都瞪大了眼睛。
五萬兩以下的東西隨便拿?
許曼脫口而出:“這個牌子,多少銀子可以買到?要是這麼個拿法,你們不是要虧死了?”
掌櫃的看了許曼一眼,眼中有些不悅,但是很好的掩飾了,仍是客氣有禮地道:“這位小姐說笑了,黑玉牌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而是由咱們大東家親自贈送。要論銀子,一百萬兩或許能買得到吧!”後麵這句話,雖然掌櫃是含笑說的,但是誰都聽出來,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