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景宸出列,行禮道:“回皇祖父,黃錚是孫兒在外行走江湖,用的化名!”他轉頭對尚景望道:“尚郡守,我叫皇甫景宸,誠王世子!”
行走江湖幾個字,讓皇上大感興趣。
哪個垂垂老者不是從少年人走過來的?哪個少年人又不曾有一個熱血沸騰的江湖?皇上如今是老了,但江湖兩個字還是成功勾起了他的興趣。
皇上看著尚景望:“江布郡守,你不是一個文官嗎?一個在任的文官,是怎麼與一個在江湖的皇孫產生交集的,說來聽聽,朕很感興趣。”
很感興趣幾個字,成功的讓信王等人臉色微變,他們自認為掩飾得極好,但皇上卻看得分外清楚,他更覺得有趣了。
叫你們爭,叫你們搶,朕對江湖感興趣了,你們是不是也要搶個武林盟主來做?
皇甫景宸覺得這事不好答,不過,好在皇上問的是尚景望。
此時的尚景望,差點把下巴給驚掉了,黃錚公子是皇孫,誠王世子?想當初,他還以為隻是個富家少年,後來又以為是官宦之後,做夢也沒想到,對方來曆這般不凡。
想當初,他與黃,哦不,誠王世子,那可是同桌吃過飯,同房睡過覺……嗯,累垮了一起歪在一間屋子裡算是同房睡過覺吧?還差點被同一個火堆燒死,差點被同一種時疫染上……
總之,這好像足夠他吹一輩子了。
當然這種想法尚景望也就隻是在心裡想想過過癮而已,多年地方官的經曆,早就把他的性子磨的挺圓的,他最清楚言多語失的後果了。
見皇上動問,尚景望很快回過神,壓下心中的臆想,不敢隱瞞,將當初望山鎮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來。
他身在縣令府台之職二十餘年,眼前所見,心中所想皆是深刻,當初的事他並沒有刻意添油加醋,隻是詳儘地敘述了一遍,卻讓朝堂上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仿佛身臨其境,尤其是得知那時疫無解,村民們心中恐慌,想要逃離,皇甫景宸和尚景望是怎麼將人阻攔……
還有庾世奎竟然膽大包天,想將一鎮村民連同醫者,連同皇甫景宸尚景望全都燒死的事,更是讓人聽得冒了一陣冷汗,他們想著若是自己麵對這樣的狀況,怕也一時難以化解……
最後,尚景望道:“若不是黃……景宸世子和夏姑娘發現時疫,力排眾疑,出錢出力,冒著生命危險排憂解難,又當機立斷封鎮建疫區,隻怕不但望山鎮,隻怕整個北郡都會損失慘重。”
他更不會忘記,正因為這場時疫,他們打了一場漂亮的仗,他這個二十年都隻能升上府台,把地方官椅子都坐穿的人,就得到了升遷的機會,升成了郡守。
雖然府台郡守之間,看似隻有一級之差,但府台與府台之間,郡守與郡守之間,也是有區彆有比較的,以他之前所在的任上,要升成郡守,最少也還要十年,但有了那時疫之功,他的名字也在吏部掛了號,才有了這番機遇。
說來,這機遇都是皇甫景宸和夏文錦給的,他心中對皇甫景宸和夏文錦的感激,語言難述,這也是他會殿前失儀的原因。
皇上聽完,意外地看了皇甫景宸一眼,道:“沒想到你在江湖中還做過這樣的事!”
皇甫景宸不卑不亢地道:“回皇祖父,不過是適逢其會,相信任何人遇到,都會這麼做!”
皇上笑著點點頭,再看了皇甫景宸一眼,難怪剛才覺得黃錚公子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皇上身在宮中,能知天下事,當然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他養著很多影子,這些影子負責收集各地的大小消息。
地方上發生的事,以及一些大的變故,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便倚賴於這些影子。
影子的責任和暗衛不一樣,他們隻收集消息。
皇上想起來一年多前,影子來報的有幾件大事,都和一位叫黃錚的年輕人有關,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一件是餘慶郡王岍山案;一件是石安寺惡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