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之前跪伏皇甫宇軒麵前的官員,皇甫熠並沒有一杆子全打死,隻是徹查真正與皇甫宇軒有牽連,且參與謀逆之人便下獄,其他人等,哪怕也曾對皇甫宇軒山呼萬歲,也曾在皇甫宇軒所謂的登基大典上搖旗呐喊,皇甫熠也沒有治他們的罪。
皇甫熠的說法是,刀劍加身,前路未卜,有人懼死,這也正常,隻要不曾為惡,不曾附逆,可以網開一麵。但以後若犯事,兩罪同罰!
這讓原本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那些又愧又悔又害怕的大臣們心思穩了,皇甫熠再有政令,他們一是為了在太子麵前搏好感,二是感念太子的不罪之恩,做事分外賣力。
一切看似順利,但皇甫熠父子卻著實忙碌。
轉眼一個月過去,朝中的一切,在經曆皇甫宇軒的謀逆之後,慢慢恢複正軌。
皇甫宇軒在大牢裡關了半個月後,皇上親自下旨審理,交由太子負責。皇甫熠令康王世子負責,三司會審,這一審,結果觸目前驚心,皇甫宇軒為了一己私欲,所做的事,簡直令人發指。
而趙太傅定遠侯,同樣手下有不少人命,雖然不是親自動手。更何況,便算沒有那些,謀逆之罪,也足夠誅九族了。
最後審理結果呈報到皇上麵前,皇上親手在上麵禦筆朱批:“誅!”
定遠侯趙太傅夷三族,皇甫宇軒賜鳩酒,梁王及長子奪爵,貶為庶民,驅逐出京!
在捧著鳩酒的太監前往大牢時,皇甫宇軒看到這一幕,原本還顯得悠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皇祖父竟然賜他毒酒?這是要殺了他?
好狠毒的老東西!
不,也許不是老東西要殺他,是皇甫景宸,一定是皇甫景宸!
他往後退,邊退邊道:“我要見皇甫景宸,讓皇甫景宸來見我!”
“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南夏會大亂!”
“我的死訊傳開的時候,就是南夏陷入戰亂的時候!皇祖父會後悔的,他們會後悔的!”
不過,太監可並不想去稟告皇太孫這件事,也不會聽他的胡言亂語,他們直接製住皇甫宇軒,將那杯酒灌下他的喉中。
太監們退去了,抓住自己喉嚨的皇甫宇軒感受到腹中如刀絞般的痛,他突然想到那個夢,那個夢裡,那個原本優雅而滿臉幸福的女子,在太監們端著毒酒來時,眼神中的難以置信,震驚,憤怒,絕望……
此時,竟無比清晰地一一出現在眼前。
這一刻,他也是這樣吧!
在意識逐漸模糊中,他似乎聽見輕輕的腳步聲,他努力睜開已經迷蒙的眼睛,看見一片裙裾,順著裙裾往上看,一張絕美卻淡漠,眼如星子,就那麼清清冷冷地看著他。
他張張嘴,嘴裡先吐出一口血來,才斷斷續續地道:“你回來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為什麼夢中的他,那樣順風順水,而現在的他,不但失敗了,還命已不存?
而且,他為什麼會失敗?
他要殺的人,皇甫景宸,被夏文錦救了。
一個明明沒有活過十八歲的短命鬼,不但好好地活著,還怎麼殺都殺不死!都是因為夏文錦,都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