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送走劉哥,意思他明白了。
心無波瀾。
為國效忠,為大佬儘命……
現在形勢一片大好,改革開放在即,蘇木覺得自己也是時候退下來給年輕人讓路了。
他把意思傳達給了劉哥。
劉哥聽到後有些錯愕,但也確實是鬆了一口氣。
有點感激蘇木。
識時務者,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劉哥來的時候想過很多。
蘇木小兄弟對所有人的付出,他們都了然於胸。
雖然不受祿,但看到自己的成果斐然,總會有心理滿足的。
但是蘇木這麼痛快的決定,劉哥始料未及。
在曙光將臨的當下,他又義無返顧的放棄了手中的權利和職務,甘願讓出位置。
此時手中的權力,跟前幾年大不相同。
看看他守護了這麼多年的地方。
蘇木搖搖頭。
言論可以控製,情緒卻是無法強壓改變的。
蘇木覺得自己總是要先回去一趟,看看自家的院子成了什麼樣。
生活好了,日子好了,有盼頭了,老百姓臉上最能呈現現如今的形勢和上頭決策的是否正確。
把腦子裡升起的念頭又強行甩出去。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形勢跟過往不同,一代人落下帷幕,一代人冉冉升起。
畢竟那是情滿的院子啊。
他要親眼去看看現如今的京城。
門前還是老樣子。
這個時間段院子裡還挺安靜的。
他還挺期待的。
蘇木跟師娘打了個招呼,溜達出了巷子。
這種精神,經過多年的沉澱和打擊,已經很珍稀了。
在最艱難的時刻,他擔負了最艱難,幾乎無法完成的艱巨任務。
在蘇木身上,劉哥看到了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同誌的精氣神。
鄭娟在家,或者在前門綢緞鋪。
現在要讓人家功成身退……
看看老百姓如今的精神麵貌。
街道上不再蕭條,人流攢動,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它不再是禍亂的根源,沒有引火燒身,自會激發起不少人心底的欲望。
隻是門左側的宣傳欄旁邊,停的自行車多了些。
走出吉祥胡同,蘇木往南鑼鼓巷的方向溜達。
現在自己考慮的不應該再是這些民生問題,而是自己的幸福和喜好。
自己即將恢複一介布衣,何必再從上而下考慮問題呢。
而蘇木卻不然。
過廳堆放的雜物好些都沒動地方,依舊是熟悉的老樣子。
著實有點不太好說出口。
大佬他們之所以在蘇木還沒蘇醒就這麼對待他的家人,親人和朋友,不也是在彌補心中愧疚嘛。
勞苦了那麼多年,遭受了不少的艱辛和困苦,也該是時候享享福,為自己謀福利了。
今時不同往日。
蘇木耳朵微動。
邁步進了院子。
要有用武之地啊。
自行車都買得起,說明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更寬裕了。
南鑼鼓巷43號院,門牌號是95。
雖然空間小技巧因為升級暫時沒法用,可他現在的身手和內息,都是身體自帶的,可以自由使用。
聽聲辨位也能勉強涵蓋不少的麵積。
於莉的倒座房沒人,自家東廂房也沒人。
鄭娟八成去了前門大街,昨個兒顏青說了,今天是要鄭娟輪值的。
西廂房有兩個呼吸聲,垂垂老矣。
肯定是閻埠貴和三大媽了。
穿堂西和西耳房也都有人聲。
蘇木心裡一一對照。
有些人還健在,有的人卻離開了院子。
是長大成人出走了?
還是因為去上班才沒在家?
蘇木邁過垂花門。
東廂房屋門沒有上鎖。
四合院裡依舊維持著夜不閉戶的那味兒。
關門是瞧不起誰呢?
不關門顯得堂堂正正,體現對鄰裡的信任。
前些年挨家挨戶是上了鎖的,這幾年又放開了。
也算是人心的一個輪回。
東廂房裡滿滿都是女人的氣息。
有鄭娟的,也有陳雪茹的。
唯獨缺少他這個男主人。
兩個不容易的女人。
蘇木看過南屋,瞧過北房,又從中堂走出,去了北邊。
東耳房的廚房有被使用過,但看最近也有一段時間沒再開灶了。
有股子生味兒。
穿堂東和東耳房也住了人,裡麵穿堂東有兩間床鋪,外間上麵也像是住了人。
蘇木走上去,瞧見用品後微微皺眉。
還是男人。
嗯?
怎麼回事?
蘇木眯著眼,翻看著床頭櫃散落的物件。
棒梗。
秦淮茹的兒子啊。
蘇木心頭不喜,但也隻是稍有不喜罷了。
如果沒有鄭娟的允許,想必秦淮茹也不可能占了這裡住。
她沒那麼大膽子。
站在東耳房二樓,能聽到中院西廂房的動靜。
有個年老的喘息聲,還在屋裡行動。
賈張氏竟然也還活著呢。
倒是東廂房,隻有一個粗重的喘息聲。
一大爺易中海一個人的。
一大媽沒了?
四合院最心善的一大媽,一直都是病懨懨的,終歸是沒熬過多少年頭。
蘇木往垂花門走,他看過自家,既然鄭娟不在,就打算繼續往外溜達。
這麼多年沒見,他對京城的麵貌新奇著呢。
身影穿過垂花門的時候,西廂房閻埠貴像是瞧見了什麼湊到玻璃窗前抻著脖子又仔細看,還揉了揉眼睛。
莫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還是說大白天的見著……
都說人之將死,會到自己生活的地方轉一遭。
蘇木躺了那麼多年當著活死人,看來也要撐不住了。
想罷,閻埠貴心中升起一股複雜的念頭。
有暢快暢意,又有些悵然所失。
於莉本是他兒媳婦,結果因為蘇木的出現,導致大兒子跟兒媳婦分崩離析,名聲也毀了,害了一個大好青年成了鰥夫。
可兒子現在工作還是穩定的,畢竟學曆擺著,這些年收心了,收入也還可以,卻跟著閻解放他們一起不養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