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回過頭。
趙小惠終於能夠停下來緩口氣。
她雙手撐著膝蓋,弓著身子大口喘息,卻依然固執的抬頭瞪著蘇木,努力做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抬頭沒有抬頭紋,低頭不見雙下巴……
年輕真好。
蘇木讚了一聲。
也是略有可惜。
什刹海體校花樣遊泳隊這位看似輕佻的惹事精小姑娘,對待感情其實還蠻忠貞的。
“待會兒你去找娟子吧。”
就這麼動靜結合,像是閒庭遊步一般,一整個下午就運動過去了。
不過兩人運氣很好,有個頭發灰白的大叔蹲在角落賣蘑菇和蒜苗。
“不要,我就想這麼靜靜地抱著你……”
蘇木沒有直接去二樓。
“嗯,一根就好,要加個雞蛋。”
兜兜轉轉,陳雪茹又獨自經營了這個小天地,就像是一個輪回。
多年沒見,店裡還有幾個熟悉麵孔,更多的是陌生人,但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也沒人特意去對著蘇木亂瞅。
再重的傷,還能有他自己承受過的傷重?
半死半活昏迷了好幾年。
蘇木正在給蘑菇燉肉收汁,飯香味兒把她吸引來的。
蘇木覺得身邊這些女人,貌似都會鑽桌子。
她也沒想過,上次明明是郭黑子他們先動的手,挑的事兒,撞了鐵板也是活該。
有氣無力的那種才能得到蘇木的憐憫和首肯。
雖然很充實,但隻要不動,自己就能緩口氣,也能回點血。
陳雪茹事業有成,氣質自帶點小傲氣,本就不是普通男人敢接近的類型。
這會兒瞧見人家跟一個‘小白臉’眉來眼去的,明顯更親近,躁動的念頭也就稍稍涼了下來。
“雪茹姐,這些年,辛苦你了。”
哪怕隻是買菜。
這是什麼操作?
你陳雪茹結沒結婚,居委會還能不知道?
偷摸養了小白臉,還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陳雪茹你可真的是熊膽了,這麼大年紀,為了個小白臉,臉都不要了?
“哦,這是你家男人啊,陳老板,那我們一家子就先走了啊。”
成年人的靦覥,往往來自於自身的不自信、不成熟。
身體也沒法再次進入戰場。
陳雪茹眼眸裡都是驚喜,嘴角已經掛起了笑,隻是身邊沒人接替她,還離不開。
客戶裡有個中年男人一直有留意雪茹老板娘,也是存了點心思的。
吻了一會兒。
蘇木肯定會再次先派出大郎,再派出二郎……
兒子竟然被這樣的青年給嚇退,真是不爭氣啊。
大柵欄的雪茹綢緞鋪。
“咦,你怎麼過來了?”
在這名老婦人眼裡,以陳雪茹的年紀,雖然看上去還年輕,實則都四十多了,那青年可頂多也真的是不到三十歲,怎麼看怎麼不般配。
陳雪茹大概睡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起來了。
從東北拒絕到申城,再到杭城、蘇州……
一直安撫她呼吸平穩後,才將她從自己身上放回到床上。
回到二樓的小家。
該進入精神領域,來一場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了。
蘇木咬著陳雪茹耳垂,輕聲道。
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
還是她最喜歡的酣暢淋漓後沒有春夢的酣睡。
蘇木給包圓了。
噗嗤。
也不知道是在店裡就開始了?
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鳥。
明明內心火熱、激情澎湃……
“家裡還有點雞蛋,兩個菜,夠咱倆吃的了。”
誰不希望懷裡的女人皮膚滑不溜,身段凹凸有致啊。
兩人沒騎自行車,就漫步溜達在後街,逛菜市場。
時代在往好的方向前行著,人們的生活和思想也都在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轉身走人。
臥室,蘇木都不知道雪茹姐早就動情了。
中醫講究調理,所以對於郭黑子的懲戒,沒三五個月是不可能的。
大門進,側門出,還是鄭娟給出的主意,更方便維護秩序。
蘇木給陳雪茹的廚房補充了新鮮的米麵油蛋,陳雪茹喜歡吃大米飯,這次也是燜了一鍋。
一點就透。
蘇木淺嘗輒止,陳雪茹無奈接受了自己不堪再戰的事實。
腦袋瓜在蘇木胸膛摩擦著,看似撒嬌,實則挑逗。
多年之後,她依舊是那個敢愛敢恨的野玫瑰,苦苦等來了能化身永動機的蘇木。
遇到了為愛情無懼無悔的陳雪茹。
在如虎似狼的年紀,能夠遇到一個寬肩窄腰動不動就能當拚命二郎的男人……
俗話說,熟能生巧。
大雕號是自由的,從來都是。
大冬天的,沒什麼時令蔬菜。
蘇木心都化了。
老婦人呆了。
睡了半小時,又覺得自己行了?
蘇木能理解陳雪茹這麼‘不要命’的根源在哪裡。
“一起啊,好久沒逛這邊的菜市場了。”
“重傷?多重才算重傷?”
但她確實已經疲憊了。
隻不過看男人能不能讓她覺得值得鑽。
這才是趙小惠拚命狂追的意圖。
“明早吃鹵煮火燒,我去買。”
陳雪茹很開心,一點都沒因為彆有用心的客戶而著惱。
謔,這陳雪茹是有點貪心不足了吧。
而且她喜愛穿旗袍,身段妖嬈美妙,模樣也是難得的漂亮,雖然年過四十,可皮膚緊致,看上去說她不到三十也有人信。
蘇木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暗勁兒帶來的傷勢,現代醫學能不能查出來蘇木不知道,但這傷西醫肯定是治不了的。
一條純棉質地的白色小布條入了蘇木的手掌心。
陳雪茹笑了。
老婦人跟陳雪茹算得上很熟,兩人同屬一個街道辦,從當年居委會張羅各種集體活動,陳雪茹和小酒館老板這對塑料花閨蜜愛爭個第一第二,老婦人家的醬料鋪子也都是前五行列的先進。
她開個頭,兒子再更進一步,話趕話不就聊起來了嘛。
再加上點肉和東北山木耳,就是一道美味佳肴。
蘇木就倚在櫃台邊,抽陳雪茹忙碌之餘跟她聊幾句。
熱情勁兒不在了。
“是啊,人家現在恢複可快了,還能讓你當一回拚命三郎呢。”
瞧見蘇木過來看她,就跟一天賺了八百萬似的,骨子裡都透著愉悅。
蘇木擁吻陳雪茹。
蘇木感覺懷裡的姑娘醒了,柔聲問。
也算是病急亂投醫的一種表現吧。
像這種情況,這些年她都不知道拒絕了多少個了。
“晚飯想吃什麼?”
當年兩人也是挽著手逛過不少回的。
這年頭因為娛樂項目匱乏,信息也不發達,人們潛意識裡都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
陳雪茹魅力是自帶的,很能打動那些心思浮動的男人們。
鬆鬆垮垮的橡皮筋,那不是享受,那是蘇木懲罰自己呢。
蘇木摟著雪茹姐的肩,撫摸著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