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子泡澡,離不開聽曲兒、喝茶和侃大山。
蘇木準備了六道精致的小菜,三瓶二曲。
喝的就是個情調,太高檔的反而不合適。
“嘿,木頭,你要是乾一個,我就跟你說個開心的事兒。”
孫誌勇大言不慚的拿毛巾擦了把臉,笑道。
“真的?要是我不開心呢?”
“一賠三。”
“行。”
蘇木仰頭一口悶:“說吧。”
一共才三瓶,這點酒五個人分,怎麼也喝不醉。
何況還有喝水跟流汗,都是散酒的手段。
“蘇川軍中風了,這個消息咋樣?”
孫誌勇擠眉弄眼,但蘇木卻是不為所動。
“怎麼,早知道了?”
王群眉頭微皺,看向蘇木:“他們去鬨你了?”
還是二哥心思敏捷,一下子就把握住了重點。
“嘿,這也做的出來?”
高翔眉頭也皺起來了。
在座的,包括陳大奎在內,誰不知道蘇木當初被‘寄養’在蘇川軍‘麾下’時遭了多大的罪。
高翔頭一次去蘇家查蘇木,還是因為北新橋糧站……
說不好聽的,瞅了一眼就斷定沒可能。
住的那叫一個淒慘。
現在出問題了,還有臉湊上來要幫忙?
當初也就是蘇迎軍和伯父沒鬨,真要鬨一下,哪怕稍稍說一嘴,蘇川軍一家子都吃不了兜著走。
烈屬太多街道辦是顧不過來,可那也不能遭受虐待。
打破底線的結果在當時可絕對了不得。
“也倒不是,蘇勝利想要甩鍋,兩口子怕真被送回村裡自生自滅……”
蘇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幾個哥們說了一遍。
處理的也算不得痛快,但過程挺鬨心的,特彆是曹翠香當眾一跪。
意味著什麼,會造成哪些影響,這群體製內的都心知肚明。
“真不是東西。”
孫誌勇啐了一口,端起杯子就一飲而儘。
“可彆了,行了,行了,就剩了這麼點,伱丫的雞賊,要吃獨食兒是吧……”
“哈哈哈。”
“哈哈,原來打這主意呢。”
高翔攔著孫誌勇,王群也跟著笑,他金屬摩擦的嗓音特彆具有穿透力,當然感染力也很棒。
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出來玩的嘛,放鬆放鬆的,說這些不開心的,是鬨哪樣。
“哥,還記得之前我們起重社接了個活,往門頭溝拉邊角料嗎?”
陳大奎突然開了口。
“哦?”
“那些邊角料就是鏈條車間的廢料,運到暖瓶廠做成暖瓶罩……”
陳大奎路上聽同行閒聊過。
邊角料的數量把控沒那麼嚴謹,也沒辦法嚴謹。
有著‘逢六過一,遇十折二’的潛規則。
再加上平日裡偷偷往廠子外麵倒騰點,攢多了就一車送過去,隻要那邊有渠道對上頭,就都能接。
“蘇勝利就是鏈條車間的,敢情是衝著這個去的。”
蘇木摸索著下巴,腦海中想到了他吊兒郎當拎著的那個油紙包。
小日子過滋潤起來了,不想跟殘廢爹娘共富貴了唄。
這就說得通了。
甘冒大不韙,背地裡肯定是會有一些支撐的。
“難怪那小子不提接他爹的班呢。”
孫誌勇了然的神色。
“哼,這事兒我知道了。”
王群發話,就意味著蘇勝利要走黴字兒了。
“王哥,這事兒吧,不著急。”
管這件事,大概率是給蘇木出氣。
不然諸如此類的事實在太多,他們哪管得過來。
遇到了,也就捎帶手罷了。
王群想了一下,點點頭。
“等沒了後顧之憂,我再動他。”
一句話,意思隱晦,但在座的都懂。
便是陳大奎也聽明白了。
習慣了在外麵裝傻充愣,可在蘇木的幾個老哥哥麵前,陳大奎一點都沒裝。
交他們這樣的朋友,真誠才是最大的投名狀。
……
一周時間匆匆而過。
秦京茹來了京城兩回,
得知許大茂並不是故意不回她信息時,還有點高興。
但得知人家是回來又出去,每次三五天就回來的確切消息後,秦京茹打算跟許大茂散夥的念頭愈加堅定了。
這就是個大騙子。
自己可不能讓他給耽誤了。
站在紅底白字的‘來客請登記’的標識牌下,秦京茹終於等來了小跑過來的許大茂。
許大茂也是昨個才回來,今天頭一天來廠裡上班。
最近廠裡挺鬨騰的,水混好摸
魚,所以許大茂回來跟領導眼皮子底下多轉悠,打打進步。
突然聽到有個叫秦京茹的姑娘到廠門口來找他好幾回,頓時嚇得差點沒尿出來。
現在什麼時候啊,姑奶奶,你這時候跑來折騰,這不是給我領導上眼藥嘛。
現在的秦京茹,就像是許大茂攥手裡的一顆雷。
就怕啥時候就爆了。
來到門口,看到了秦京茹。
許大茂先是跟門衛客套的點頭打招呼,然後才拉著秦京茹往門外走了十來米。
說話儘量閉著人,可不能讓外人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你怎麼跑這兒來找我來了?”
許大茂壓低了聲音。
實話說,他挺心虛的。
婁曉娥的父親婁總可是軋鋼廠的大股東,他現在還跟娥子冷戰著呢。
再傳點風聲過去……
他老娘也白給。
但話剛說完,就見秦京茹梗起了脖子,頓時心頭一涼。
趕緊補了一句:“被你姐撞見了可怎麼辦?”
“你不想見我,那我走好了。”
秦京茹跟許大茂的事兒,四合院裡都鬨騰開了,她又不是不知道。
彆說這會兒她理直氣壯,即便是沒打算跟許大茂分開,也不怕她姐看到。
又不是親姐,管不著她。
“哎哎哎!”
許大茂哪敢讓秦京茹生著氣走,趕緊拉著她:“你聽我解釋。”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