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對蘇木的眼神同樣有些敏感。
第一時間就看了過來。
蘇木笑著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對方同樣回應了一下。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碰麵。
蘇木猜測這是不是也是個出外勤的同事呢,就聽右邊韓立輕聲嘀咕了一句:這家夥怎麼來了?
蘇木看過去。
韓立微微搖頭。
蘇木就秒懂。
等開完會再談。
王館長坐在上首,那名軍官就在王館長左手邊落座。
那倆位置一直就空著,蘇木懂上首的位置肯定是王館長,但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一直空著,剛才還有納悶呢。
猜測是不是給出外勤的某位大佬留著的,或者他還有點小激動的認為,會不會是自己的純頂頭上司安誌勇會來呢。
韓立的反應讓他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王館長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個長方形的紫檀木盒。
坐下後,也沒有過多寒暄,蘇木的第一次參加會議,他左手邊的軍官,也都沒做任何介紹。
“這次出勤的報告我會在三天內交上去,具體細節伱們如果需要,可以去檔案室查閱,多的我就不說了,這是從裡麵帶出來的,大家都看一看,以後身邊有相關的東西,可以多留意一下……”
王館長打開木盒,推給右手邊的三德子。
蘇木瞳孔一縮。
這玩意兒,他一眼就知道是啥。
上一世蘇木雖然不喜歡看那些猶如老太太裹腳布一樣長的電視連續劇,可唯獨盜墓題材的,是例外。
他超喜歡。
巴掌大小的木盒裡,一個卡槽裡放著條銅製的小魚。
因為是側放著的,所以魚眉毛的位置一條S形的海蛇彎在上空,顯得很獨特,也很奇異。
這不是個單獨的生物,甚至都不叫生物。
王館長看到了蘇木一瞬間的反應,跟旁邊的軍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這玩意兒,竟然真的有人一眼就明。
但都很默契的沒有開口。
三德子拿著盒子看了看,就推給了蘇木。
蘇木接過盒子。
攤在手掌之上。
內息調動彙集於眼,麵前的景色就如同放大了似的。
蘇木從未運功後看過鏡子,自然不知道他此時的狀態稱得上是表象外露了。
眼睛就跟夜明珠似的,像是揮散著冷焰似的,顯得辦公室的燈光越加昏黃了。
這個蛇眉銅魚的做工很牛,魚身上的鱗片雕刻的非常細膩,要知道,這可是銅製的,不是木雕,也不是玉雕……
耳邊感受到了會議室的人情緒在騷動,他心頭一動。
莫不是自己拿在手上的時間過長了?
下意識的遞給旁邊的韓立。
韓立猶豫了一下,接過去。
蘇木抬頭,卻見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
包括接過木盒的韓立。
“呃,怎麼了?”
“蘇主任,你剛才這是……?”
斜對麵坐著的一個中年婦女,開口問道。
這個女人是最後幾位過來的,旁邊那個留著小胡子的板寸估計是她的同伴,也可能壓根就是兩口子。
“嗯?我剛才……”
蘇木遲疑了一下。
他想到,難道自己剛才調動內息,他們都能感受得到?
這時,那名軍官突然開口了。
“蘇主任習的也是內家拳?不知師承是?”
“哦,我師傅住西吉祥胡同。”
蘇木腦海中飛速旋轉,看來是在道經裡學的內息運用手段暴露了一點東西。
那自然是往死人身上推嘍。
“難怪呢,改天有時間,咱們切磋切磋。”
軍官點到即止,之後就又不說話了。
“蘇主任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王館長問道。
“魚鱗上有字。”
蘇木還真看出來了,他裝作遲疑了一下,才又繼續道:“看著像是女真文字……不過記載的不全,這蛇眉銅魚應該不止一枚吧?”
透露的有點多了。
會議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後,開始了嗡嗡聲的議論。
在蘇木說到有多枚的時候,王館長麵露詫異,然後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身旁的軍官。
卻看到軍官也在皺眉凝思狀。
但心裡卻已經有些想法了。
韓立整張臉都懟在盒子上了,看了五六秒,才把盒子推給曹薇薇。
“可以啊,你這家夥,我看了半天,也沒瞧見魚鱗上有字。這寫的什麼啊?”
蘇木卻扭頭看向王館長:“內容可以說嗎?”
“大家先傳看一下,具體的,咱們會後再議。”
後半句,才是王館長對著蘇木說的。
韓立也明白了,閉嘴沒再提。
曹薇薇是第四個拿到木盒的。
她倒是很直接,乾脆就伸出兩根手指,把蛇眉銅魚給夾了出來。
好家夥。
也不戴手套,也沒個保護措施,就這麼上手了啊。
看的蘇木一陣搖頭。
韓立這家夥也沒啥反應,看到蘇木搖頭,還反問了一句:“怎麼了?”
“這東西外麵有沒有塗層,會不會有什麼細菌或者藥物?沒防護措施就直接上手啊,你這兵平日裡怎麼帶的……”
韓立:……
王館長:……
三德子:哎呀,可不是嘛,俺咋就沒想過這事兒呢。
那是還沒受到教訓。
而且,戴手套這事兒,蘇木也隻是說了一半。
另一半就是——你出事了沒啥,可彆把重要的文物給損壞咯。
腐蝕,侵蝕……
這種詞,沒聽過嗎?
蛇眉銅魚傳閱了一遍後,王館長再次開口。
因為與會的大都是能出外勤的,這種東西說不準誰就會碰到,或者碰到類似的。
其實蘇木也隻是頭一次參加,這種類似會議的情況很平常的。
每一組有所收獲的外勤小組回來,都要做兩件事。
寫詳細報告然後載入檔案室,方便同事查閱。
第二件事,就是把類似的情況做個說明會,同時展示一下,方便同僚在接觸其他任務時,方便留意和聯想。
會議最後,王館長特意用五分鐘的時間給所有人介紹了一下蘇木,也給了他自我介紹的機會。
蘇木就說自己自幼習武,近幾年才略有所成。
感覺內息這事兒已經暴露,那就乾脆當人設給立起來吧。
會後,王館長留住了蘇木。
“蘇主任,你留一下,咱們聊一聊。”
同時參與的,還有三德子,人家實際叫孫全福,三德子是尊稱,人家自己特意要求的。
“走吧,先辦正事兒,完了再去吃烤鴨。”
三德子還惦記著呢。
蘇木並不清楚,三德子雖然收入不低,出勤還有補助,可他接濟的戰友家屬也不老少。
自身這麼大了都還單身著,十年如一日的照應著二十多口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