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蘊和與梅靜嫻沒有交談太久, 簡單寒暄幾句,就開車載了鐘意回家。
而鐘意的車則由小張給她開回去。
自從有了鐘意之後, 梅景然基本上就沒外坐過副駕駛。不過小家夥一點兒也不介意,而且甚至熱烈渴望鐘意與自己二叔結婚, 最好能夠把溫柔的性格分給二叔一點。
至少彆天天罰他寫字了。
不同於梅家的安靜,今日鐘家格外的熱鬨,連車位都停滿了。
有很多上門拜訪的客人,有的放下了禮物, 寒暄幾句就離開了;也有些帶了美酒香茶,要和鐘徽喝一喝。
當然, 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的,彼此都心知肚明;鐘徽知道, 但也享受著他人的恭維。
錢與名利,是他最看重的東西。
重新又成了彆人羨慕的鐘太太, 被眾星拱月的宮繁自然是沒有功夫去親自整治菜, 而是雇了廚師過來, 她自己則和一些太太在二樓擺起了龍門陣,鐘意回來的時候,她正好打到了興頭。
鐘意心裡還記掛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敢看梅蘊和的眼睛, 極力掩飾:“謝謝你。”
“沒什麼。”
梅蘊和已經習慣她這樣疏離的客套, 正準備辭彆, 旁邊的梅景然叫開了, 他拉住了梅蘊和的衣角, 睜著一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說:“小嬸嬸,我有點餓了,你可以給我拿些東西吃嗎?”
梅景然一直都乖巧聽話,鐘意當然不會拒絕。
梅蘊和就這麼依靠著自家侄子的臉麵,得以順利進了鐘意的閨房。
家裡的廚房已經被占用了,裡麵鬨騰的厲害,鐘意自己房間裡還有些零食——她晚上批改作業容易餓,總會囤一些東西來吃。
誰知道她一打開門,發現自己的表妹鐘恬。
站在她臥室裡的鐘恬甜甜地笑,站起來要挽鐘意的胳膊。瞧見她後麵的梅蘊和,手又收了回來,假裝剛看的樣子,乖巧地朝他打招呼:“梅先生,新年好啊。”
梅蘊和微微點頭:“新年好。”
而梅景然好奇地探出頭,問她:“姐姐你是誰呀?”
鐘恬過去,彎下腰摸摸他的腦袋,甜笑:“我是鐘意的堂妹呀。”
梅景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童聲童氣地開口:“可是你怎麼在鐘意姐姐的房間裡呢?不是說,未經主人允許進入他人臥室是不對的嗎?姐姐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能做這樣不好的事情呢?”
都說童言無忌,小家夥這連珠炮似的一段話,把鐘恬說的麵紅耳赤。
但看著他那一臉的天真無邪,鐘恬又說不出什麼來。
總不能跟小孩子計較吧,傳出去也不好聽。
鐘意及時打圓場,把話題轉移過去:“小恬,叔叔和嬸嬸也都來了嗎?”
鐘恬說:“嗯,他們和大伯在樓上談事情呢。鐘意姐,我先過去看看。”
剛才那一段話,說的她是十分尷尬,逃也似的出了門。
鐘意去櫃子裡拿零食,一打開,雲凝月送的黑盒子赫然放在上麵——上次從梅蘊和那裡討要回來之後,鐘意就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什麼也沒發生過,也沒打開,就放在了上麵。
梅蘊和就站在她身後,肯定又看到那個盒子了。
=O=
鐘意祈禱他已經忘記了盒子的樣子,天下那麼多黑色的盒子,不可能都是裝情、趣用品的對吧?
她飛快地拿出零食箱,關上櫃門。
梅景然並不是真的餓,象征性地拿了幾包出來,笑眯眯地道謝:“謝謝小嬸嬸。”
他這話剛落,隻聽得鐘恬的腳步聲,她站在門口,聲音甜美:“梅先生,大伯讓你去樓上書房找他。”
鐘意心裡一沉。
今天這麼多人來家裡,基本上都是衝著梅蘊和來的。因為梅雍喜清淨,最厭棄不熟的人上門打擾,打著送禮主意的人,無一不被拒之門外。
而鐘徽不一樣,他喜好交友,自詡好友滿天下,幾乎可以說是來者不拒了;如今鐘意要嫁給梅蘊和,他自然水漲船高。不少人難進梅家的門,就把主意打到鐘徽頭上了。
如今鐘徽說讓他去書房,估計要談的事情也是瞄準梅家去的。
梅蘊和似是洞察她心中所想,溫和地說:“先麻煩你照顧景然了,我一會就過來。”
鐘意點頭。
鐘恬在這時候有了獻不完的殷勤,她聽自己父親說了,知道梅蘊和大有來頭,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股熱切。
就像看一座金山。
當初裝修的時候,宮繁下了很多心思,這房子內的裝飾也處處精巧無比。
鐘恬走的很慢,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她忽然往梅蘊和旁邊走近了幾步,低聲開口:“梅先生認識我堂姐多久了?”
梅蘊和往旁邊避了避,和她保持著距離,嗓音清淡:“記不清了。”
聽在了鐘恬耳朵裡,卻是他壓根不在意。
想想也是,梅蘊和能看上鐘意,她憑借什麼呢?還不是她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