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赫維斯壓低了聲音, 聽起來惋惜又不舍,“如果你不是陸家的未婚妻,我一定會……”
他開始親吻著她的脖頸, 力道很輕, 仿佛正在極力地克製著自己。雪白的軟肉又滑又膩, 溫熱的鮮血在皮膚下流淌。
少女鴉黑的發絲無意間拂過了他的臉頰,像是輕飄飄的羽毛,勾出了他心尖上的癢意。
“真是太可惜了。”赫維斯再次歎息道。他重重地吮吻了一下她的脖頸, 刻意留下一道淺淡的紅痕。
這時候, 男人又抬手拂開了少女脖頸邊散亂的鴉發。他看見了青紫色的咬痕。
“親愛的, 你怎麼了?”他語氣關切地詢問道, “看起來好像傷得很重呢。”
鬱染不知道赫維斯到底是在故意裝傻,還是想要繼續騙取她的信任。事實上, 現在的她, 大腦裡已經徹底亂成一團了。
“你在顫抖。”赫維斯安撫似的撫摸著她的肩膀,動作溫柔,“你是在害怕嗎?”他明知故問。
“為什麼?”
“我明明……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傷害過你。”
赫維斯的語氣聽起來茫然又不解, 實在讓人難辨真假。
“要知道……”他重新吻上了她脖頸間的軟肉, 態度輕佻,“就算是你親眼目睹了我殺人的畫麵, 我也沒有對你動手啊。”
“可愛的小老鼠。”男人彎起眉眼,露出一個曖昧又惡劣的笑, “以為自己藏在水裡, 我就看不見你了嗎?”
“其實,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當時繼續待在人魚的房間裡,寶貝,你會不會活生生地被淹死呢?”赫維斯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垂。細長的蛇信子遊過, 觸感黏膩。
鬱染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又縮小。她幾乎已經感知不到外界的情況了。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少女的思緒重新回到了上船後第二天的驚險夜晚。為了躲避赫維斯的追趕,她和蘇黎在走投無路之下闖進了人魚的房間。
她還以為自己是僥幸才躲過了一劫。結果……其實是因為赫維斯故意放過了他們。
鬱染的心臟跳得厲害。小小的泵血器官幾乎快要扯斷相連的血管,衝破她的胸腔,然後從層層疊疊的血肉骨骼裡直接鑽出來。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渾身在發顫。
一種巨大的緊張感與不安感牢牢地攫取著她的心神,讓她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這個遊戲的難度明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得多。無法用簡單的言語來形容。
好可怕、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放輕鬆,親愛的。”赫維斯不斷地安撫著她,他語氣溫和,極有耐心,“我沒有彆的意思。”
“我本來不想嚇到你的。但是……”
“但是,你現在的模樣實在是太迷人了。”
男人無比滿足地喟歎了一聲,語調微喘。
少女麵色蒼白,臉頰處浮現出大片大片不正常的暈紅。或許是緊張極了,她無意識地咬住了唇瓣。飽滿的唇肉凹陷下去,貝齒小巧精致,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
赫維斯精致俊俏的臉龐之上又出現了介於亢奮與癲狂二者之間的愉悅表情。
他漂亮得像是翠綠寶石的眼眸裡,清楚地倒映著少女此刻的麵容,宛如封印著蟲屍的剔透琥珀。
“好孩子。”赫維斯忍不住低低地誇讚道。
鬱染瑟瑟發抖。
身旁便是賭徒死不瞑目的可怖屍體。花花綠綠的籌碼和骰子散落在地,猩紅的鮮血幾近凝固,看起來莫名像是一鍋正在燉煮著的、亂七八糟的黏稠濃湯。
“赫維斯……”少女不自覺地叫著他的名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應該說些什麼。
“嗯。”赫維斯從容不迫地應了一聲,“真好聽。”他勾起唇角。
“親愛的,之前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從你口中念出來的名字,聽起來明顯更加具有誘惑力。”
“真的很吸引人。”
鬱染極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不太明白赫維斯的意思。事實上,現在的情況也不容許她仔細思考。
男人寬大的手掌依舊緊緊地抓在她的腕上,以一種不容置喙的態度,徹底斷絕了她所有強行掙脫的可能性。
赫維斯伸手抱住了她。是一種明顯超過了社交禮儀範圍的纏綿擁抱。他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嵌進自己的懷裡一樣。
蛇將她纏得更緊了,仿佛要絞死她。
“寶貝……對了,我能這麼喊你嗎?”男人後知後覺似的,故作彬彬有禮地征詢著鬱染的意見,“哦,好吧。看起來你好像沒有想要反對的意思。”
鬱染隻能一言不發地沉默著。
——她怎麼敢反對?
就在這時,一道冷冰冰的低沉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怪異氛圍。
“赫維斯。”陸星焰近乎咬牙切齒地開了口,“我想……你應該知道染染是我的未婚妻。”
男生臉上的表情極為凶狠,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語氣裡充滿了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請你放開你那該死的臟手。”陸星焰毫不猶豫地衝上前來,想要將少女從男人的桎梏中解救下來,“難道你沒有學過最基本的社交禮儀嗎?!”
赫維斯麵不改色地鬆開了手。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心虛,反而十分從容,顯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