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魔大陣已經開始啟動,琉璃天被一層透明的結界包裹,結界上流淌著絲絲電光。
連祭一步一步,踏上登天梯,走入那結界之內。
此時金色的電流在他身上穿梭,流淌。
他麵不改色地繼續向前。
蒼藍峰圍觀的弟子已經散去,隻剩金大鐘背著手看著腳下黑色的烏雲。
喲,下雨了?
還好雲在腳下,他淋不著雨。
剛處理完徐沁,他心中無比暢快,此刻快三百斤的他快樂得跟個孩子一樣,哼著小曲,準備繼續做自己的快樂小神仙。
但是殊不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看著天空的結界。
!!!
誅魔大陣怎麼啟動了?
他看見一個黑色身影向他走來。
他眯著眼打招呼,“這不是忌廉嗎?你穿黑色真精神……”
但待他走近,發現不對勁。
他全身流和誅魔大陣結界上一般的電光,那張俊美的臉上可說麵無表情,也可以說是殺氣騰騰。
此刻的忌廉不像是平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而像地獄爬上的修羅。
金大鐘準備拔出自己的寶劍,一道黑影卻已經到了自己身邊。
漆黑的冰冷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連祭冷冷道:“帶我去七星台。”
*
虞思眠捧著那把潔白的匕首,明白了他今天為什麼突然換了黑衣,明白了他為什麼臉色突然煞白。
他比誰都怕痛,連醫修都不看的家夥,居然拋開自己胸膛取出自己肋骨。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陣陣鈍痛。
手中的匕首發出一陣陣血紅色的光芒。
他讓金大鐘把這個轉交給自己,以他性格,應該是不願意親自來跟自己告彆吧。
不過這樣也好。
不要回來!
可是想到再也不見,她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這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兵刃交接的聲音,有人大喊:
“不好!有魔闖上了七星台!”
虞思眠猛然回頭。
幾位長老也互看了一眼。
七星台七星殿是琉璃天的核心建築是七位長老坐鎮會首的地方,地位相當於白宮於米國。
七星殿內外通體由碧玉所築,彰顯其非凡地位。
隻見一位全身流淌著金色電光的黑衣少年,提著刀向七星殿走來。
他周圍倒了一片白衣弟子。
其中包括金大鐘,不過金大鐘不是被他的刀所傷,而是被他身上的電流電暈的。
而這電流來自誅魔陣,金大鐘昏倒前想不通,為什麼忌廉居然是魔,更不明白自己都快痛暈了,他為什麼跟絲毫感覺不到痛一樣?
難不成是個不怕痛的怪物?
虞思眠看到連祭瞳孔一縮,轉身向門外跑去。
長老立刻施了一個法陣在門上擋住了虞思眠。
虞思眠:“讓我過去!”
長老們隻是歎了一口氣。
最後其中一位道:“天道大人,為了你安全,還是不過去為妙。”
誅魔陣一旦啟動,凶險萬分。
而這時七星殿外拿著黑色長刀的少年像自己看來。
他全身流著電光,明明痛得要死,臉上卻任然毫無表情,目光淡淡。
虞思眠敲著透明的結界:“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裡是七星台!誅魔陣的陣眼!
離陣眼越近,威力越強!
連祭低頭準備理手套,然而發現自己手上空空,於是理了理衣袖,揚起頭來,“來看看你為什麼哭?”
一句話,輕描淡寫。
觀月忍不住:“還真是如傳言一般放肆狂妄。”
虞思眠:“你是瘋了嗎?”
連祭淡淡道,“早瘋了。”
為她跳下溧水河、在伽夜大婚搶親、跳下萬魔塚……
世人都以為他狂悖,現在他才知道,那是因為自己早瘋了。
連祭看著天空中轟隆隆的聲音,看著蒼穹上流下的一道道電光。
“那麼大陣仗,看來是不準備讓我回去。”
他把聽學令往地上一扔,“你們這些偽君子。”
這時六長老歎了一口氣,這枚聽學令,當初是他發出去的,但是現在……蒼生為重,大局為重。
那脫軌的天狼星直指魔域,而魔域是連家的魔域,留著連祭,終是後患。
三長老抱著自己的靈芝如意,“你殺孽深重、人人得而誅之,又豈是一塊聽學令能保住性命的?”
而連祭對琉璃天地位至高的長老的話聽而不聞,他隻是看著虞思眠,“彆看,進去吧。”
對他而言,百年行屍走肉,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他向來……
不怕死。
隻是不想死在她麵前。
他看虞思眠沒有離開,也不再計較,隻是希望自己倒下時,她能閉上眼吧。
他從腰間取出一壺酒,喝了一口後,把酒壺往地上一砸,裂得粉碎。
“我到看看這誅魔陣像不像你們那麼廢。”
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觀月氣得揮了揮拂塵:“你……”
大長老擋住了觀月,搖了搖頭。
連祭握住靈毀,豎在身前,他閉上了眼,隻見周圍燃其一圈紫色的火焰護體。
大陣中一道道白光像連祭夾擊而去,被他紫光震碎。
後來誅魔陣的包圍漸漸想連祭擠壓,天空一道道閃電像天牢一樣將他困在之中。
陣中雷鳴風吼,霧氣遮月。
誅魔陣的攻擊能量一輪比一輪強。
飛沙走石之間隱約見到一個不折不屈的身影。
這時七位長老在大殿外看著誅魔陣中的連祭。
觀月忍不住感慨:“這連家的狼崽子果然名不虛傳。”
七長老:“這真是取骨受了傷嗎?半分也看不出來。”
“難不成是沒有痛覺?”
大長老用手摸了摸白胡,“祭劍。”
其餘長老道:“是!”
七位長老同時做法,白光像空中大陣之穹頂衝天而去。
隻是本是萬裡無雲的琉璃天上空,黑雲聚攏,裡麵電掣金綃,飛火鑽雲。
隻見黑雲之中緩緩落下四柄金光所凝的巨劍。
每一柄都有十丈來高,劍身刻滿符文。
四柄巨劍從穹頂落下,分彆豎立在坎,乾,離,震,四個方位。
這便是琉璃天誅魔陣的最強的法器!
誅魔四劍。
四劍一出,困住連祭的光牢之內頓時雲開霧散。
連祭抬頭看著這四柄對他來說的絕命劍,嗤笑了一下。
“這就是傳說中的誅魔、戮魔、伐魔、絕魔四劍?”
他話音一落,隻見四把劍隻見電光流動,震位上的誅魔劍發出一道金色電光直擊連祭胸口。
正是他取肋骨的地方,他瞳孔一縮,雙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另一邊七星殿結界內的虞思眠不斷敲打著玻璃一般無形的結界。
看著四柄巨劍中不斷地發出密密的金色電光擊打著連祭的身體。
他單膝跪在地上,血在地上化開。
那是他胸口流出的血。
連祭狂悖一生,不該在這裡跪著死去。
他說他隻是回來看看自己有沒有哭?
真是瘋子。
但這就是他。
她不該哭的。
可是她心中絞痛,她控製不住自己,就如現在。
她拚命敲打著結界,陣中勉強用靈毀撐著身體的連祭抬眼看向了她。
她聽不見他的聲音,隻看見了他的嘴型。
他在說:彆哭。
琉璃天也趕來了不少前來誅魔護陣的弟子,他們看到了誅魔陣,也看見了虞思眠。
那本是讓人多看一眼都心疼的柔弱女子,現在完全就像是一片被風吹打過的樹葉,他們心中憐惜,但也不禁質疑:這便是天道嗎?
二長老觀月轉過頭來看著結界中的虞思眠:“你是天道,大家都看著你,你不該這樣。”
三長老:“這樣有何威儀?”
四長老:“如何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