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進來收拾餐具,虞思眠這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她耳根燒得通紅,而連祭氣淡神閒剝著盤中的靈果。
而虞思眠則是僵坐在一旁,生怕他再來喂自己。
當著侍女的麵……
對他來說,應該是無所謂的。
虞思眠急忙道:“我真吃不下了。”
“好。”他語氣淡淡,嘴角卻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等侍女收拾完,離開後,虞思眠便問他的傷怎麼樣?
到蠻城後第一時間讓巫醫月給他重新治療了一次,當時若非自己守在旁邊,他可能又要暴走。
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給他縫針時候,他怎麼就那麼安靜。
剝著靈果的連祭:“你看看?”
虞思眠沒想太多,總是要看看才安心一些。
連祭站了起來,“幫我脫一下。”
虞思眠:“嗯?”
連祭:“受傷,動不了。”
虞思眠:……
但是也不想跟他計較,於是走了過去,給他解腰封。
連祭垂眼看她,“會不會?”
虞思眠:“不太會。”
連祭:“沒幫人解過?”
虞思眠:“你說呢?”
連祭:“我說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虞思眠耳根一紅,頭更低一些,她手摸過上麵的銀扣,冰冰涼涼的。
她確實不太會。
這時連祭握住了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把自己的腰封解開。
“會了嗎?”
他聲音低沉,但卻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虞思眠:“不會。”
連祭道:“多解幾次,就會了。”
虞思眠:……
虞思眠幫他褪下了上衣,不禁感慨巫醫月果然是醫術了得,之前還猙獰的傷口,現在已經開始愈合,隻留下一個長長的新鮮的傷疤。
當然,這也跟魔的自愈能力驚人有關。
虞思眠:“我幫你上點藥。”
連祭嗯了一聲。
虞思眠將給巫醫月要的瓷罐拿了出來,用玉棍沾了一點發著熒光的藥膏。
連祭沒有坐,於是她走到他麵前,用玉棍一點點,非常小心地塗在了他的傷口上。
連祭個子很高,虞思眠到他下巴,她一低頭,呼吸輕輕地吹在他的鎖骨上。
她尖尖的手指,握著那根碧色的藥棍,非常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塗著傷口。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
包括巫醫月在內的醫修給他上藥的時候雖然也怕弄痛自己。
但是那是因為他們害怕,怕弄痛自己後自己一刀宰了他們。
但是她卻是真的不想弄痛自己。
僅此而已。
她一邊輕輕地塗,一邊問,“痛不痛?”
他剛想說不痛的時候,她喃喃道:“痛我就幫你吹一下。”
連祭:“痛。”
於是虞思眠輕輕幫他吹著傷口,這藥本是清涼,伴著她吹來的清風,他灼燒疼痛的傷口一陣陣舒服。
上好藥後,她讓他坐下,自己搬了椅子坐在他旁邊,用一把團扇輕輕給他扇著傷口。
連祭覺得她真的是能化百煉鋼的繞指柔。
直到虞思眠看著藥膏已經差不多吸收,她幫他拿了衣服。
“把衣服穿上吧。”
“不穿。”
虞思眠抬眼看著他。
連祭用手撐著頭,“穿著不舒服。”
虞思眠:……
她幫連祭擦藥的時候隻注意到傷口,這時候才意識到……
他傷口不那麼刺眼後,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就開始顯眼了。
虞思眠轉過頭不去看他。
下意識地去找自己的話本準備拿出來寫。
但是一通亂翻,沒有找到,想起自己當時放在了琉璃天的“寢室”裡。
完了。
她把琉璃天的七星殿都給砸了,肯定不可能再回去取一個話本。
存了幾十萬字的稿然後突然丟失,意識到這一點的她宛如晴天霹靂,全身冷汗滲了出來。
就在她大腦一片空白,熟悉的話本遞在了她麵前。
虞思眠愣愣地看著這話本。
連祭:“幫你拿回來了。”
虞思眠懸著的心一下子掉了下來。
她接過話本,“你真好!”
這句“你真好”說得連祭暈暈乎乎,當時自己下山時擅作主張拿走了話本,本以為她要生氣,沒想到現在她居然那麼高興。
就……
緣分吧。
連祭這麼解釋這件事。
這時候虞思眠一臉感激地道:“謝謝。”
懶洋洋地撐在桌上的連祭這時立了起來,眼神也變得認真,“怎麼謝?”
虞思眠聽到這裡,突然緊張起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麼問自己。
怎麼謝?
想起大眼的以身相許……
她假裝沒聽見連祭的話,拿過了話本,翻出了筆墨紙硯,道:“我好幾天沒寫新內容了。”
她準備研磨的時候,連祭出現在她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聲音很低,甚至帶點啞,“今天不寫。”
然後從她手中抽出了墨條。
就在她的心隨著墨條一起咯噔一下落下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連祭!”
虞思眠現在也不知道是該擔心他的傷還是擔心她自己。
連祭抱著她走到了軟塌之上,將她輕輕放下,然後撐在了她旁邊。
他沒有太過急,而是用目光認真地描摹著她。
那個擾亂他心智,讓他徹夜難眠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