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冷淡回答,“你不是嫌我講的是冷笑話嗎?”
石韻,“雖然是冷笑話,但你的冷笑話兼具了客觀性和實用性,非常引人深思,充滿了智慧的味道,是冷笑話中的精品,我怎麼可能嫌棄。”
係統語氣轉暖,“哦——好吧,我是覺得你的錢不夠,所以不讚成你去補差價買二等座或是一等座。”
石韻,“——”這是相信她的解釋了?
看來有一個傻白甜係統也不完全是壞事,起碼它比較好哄。
問道,“我身上有十幾塊錢,難道還不夠嗎?”
五塊大洋都能把送她來平西縣城的那輛騾車包上四,五天呢,十幾塊就能包半個月,難道還不夠買張一等座的票?
事實是真不夠。
係統告訴她,這趟車上二等座的票已經賣光了,因為石韻後座一位穿著得體的先生就是因為沒買到二等座,才坐了三等座,他和旁邊人說起的時候被係統聽到。
而一等座舒適豪華,配有臥鋪,價格比之二等座的又高出一個檔次。
這趟火車的三等座票價十五塊八毛,二等座二十八塊,一等座則是三十五塊。
所以即便一等座還有空位置,石韻也需要至少再付二十塊才能換去一等座,如果車上沒有補差價升級座位的規矩,隻能再重新買一張的話,那她就需要付三十五塊。
石韻震驚了,“這麼貴!”
係統,“還好,現在的物價就是這樣,坐火車出門屬於高消費。”
石韻沒辦法,她從齊家帶出來的財物裡除了十幾塊錢其實還有個金鐲子,但她也不能舉著個金鐲子去買一等座車票。
隻好轉回之前那個找人塞點錢混進餐車的思路。
等到了晚餐時間,就把自己的座位讓給旁邊一個沒有位置的婦女暫坐,自己則聲稱要去隔壁車廂找大哥大嫂就起身離開。
周圍那些因她一個蒼白細瘦的年輕女人獨自乘坐火車而不斷悄悄打量過來的視線中都露出了些恍然的意味——原來是有家人同行,大概是車票買得晚了,沒能買到一處,所以才一個人坐著。
石韻一路打聽著去了餐車。
最靠近車頭的是三等車廂,隨後是二等車廂和一等車廂,餐車則夾在二等座車廂和一等座車廂之間。
石韻一路往車後方走,趁著沒人注意,挺胸抬頭,落落大方地就進了二等車廂。
大概是看著太理直氣壯,竟然被她混了進去,也沒人攔住她查票。
二等車廂比三等車廂乾淨不少,座位寬敞,且是軟墊座椅,裡麵的乘客各個衣冠整齊。
男士多帶著禮帽,還有幾個穿西裝的,女士則是旗袍皮鞋。
全都姿態得體,有的看報紙,大部分看著窗外風景或是閉目養神,另有少數人在閒聊,說話聲音刻意壓低,十分文明,環境比三等車廂安靜舒適許多。
等穿過二等車廂來到餐車,石韻終於被攔住了。
一個火車上的侍者十分有禮地抬手擋住了她,“很抱歉,女士,餐車被王督軍暫時包下了,還請回去座位上,過一小時再來。”
石韻知道這個時代軍閥遍地,能被稱為督軍的地位肯定不低,這些人手裡有兵有權,走到哪裡都橫行霸道,吃飯的時候不論是為了擺譜還是為了安全考慮,想要清場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隻不過她回去等一小時再過來卻未必還有這趟這麼順利。
於是也很禮貌地笑一下,卻不轉身回去,而是伸手撐在一旁的車廂壁上,“不好意思,我身體不好,走過來有點吃力,讓我稍歇一下。”
那侍者有些猶豫,看石韻雖然穿戴一般,但說話舉止都很從容,不像小戶人家裡出來的,而且確實臉色不大好,就沒有硬趕她走。
石韻則是探頭往餐車裡看了看,發現比之二等車的整潔乾淨,裡麵又是另一番景象,裝潢雅致,氛圍溫馨,每張桌上都鋪了雪白的桌布,桌角瓶中插一支紅色假花,車廂儘頭處甚至還有一個吧台。
空氣中浮動著烤麵包和煎肉的香氣,供應的竟然是西餐。
這裡和石韻坐了一下午硬木椅的三等車廂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石韻這下更不能走了,看到裡麵還零星坐著幾個散客就問侍者,“這不是有客人在吃飯嗎?”
侍者答道,“他們來得早,現在已經不讓散客進去了。”
石韻當機立斷,立刻十分麻利地塞給他兩塊錢,“麻煩你通融一下,我身體弱,不能久餓,已經有點頭暈了,我進去吃兩片麵包,喝杯牛奶就走,肯定比裡麵那幾個才吃了一半的客人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