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下麵的村子雖然用不了五個小時, 但路程也著實不近。
石韻走在隊伍最後麵, 開始的時候還有精神在心裡教育教育係統, 讓它深刻認識到這次所犯錯誤的嚴重性。
中心思想就是:玩忽職守要不得,實在想看故事書也要等到非工作時間再看。
走到後來, 她就連這個說教的精神都沒有了,腦子裡一片木然,隻機械地一步步邁著腿。
眼看她要掉隊, 王督軍的衛士班班長乾脆給她留了兩個人, 讓陪著李小姐慢慢走, 反正這個地方離村子已經不遠, 人少也走不丟。
鐘屹不知什麼時候也落到了後麵,又走到了石韻的旁邊,側頭看看, 發現她無精打采的隻是悶頭走路, 就問道,“李小姐,累了?”
石韻回給他一個生無可戀的眼神, 表示自己這會兒已經累到懶得說話。
鐘屹便遞給她一樣東西, “用這個能省點勁。”
石韻瞥一眼, 竟然是孫參謀的那根黃楊木手杖,被她當桃木劍用過之後就隨手給了旁邊一個小兵, 不想又被鐘屹拿了去。
不過這個時候倒真是用得上這東西,於是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來,看在他給自己送手杖的份上, 終於開了尊口,“謝謝。”
鐘屹笑笑,“不客氣。”
和她一起走了一會兒後又說道,“你要實在走不動,不如停下來歇一會兒,反正這個時候韓團長肯定在村子裡處置那些村民,血淋淋的也沒什麼好看,不如等他們結束了再回去。”
石韻腳下一頓,猛然抬頭看著鐘屹,提高聲音問道,“韓團長要怎麼處置那些村民?”
鐘屹皺皺眉,好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後答道,“他具體準備怎麼處置我也不知道,不過前些天太歲大仙那些人可是當晚就被拉去山穀裡斃了的。”
石韻覺得自己的胃抽搐了一下,“真的?!”
鐘屹詫異看她,顯然是覺得她問的這話有點奇怪,“當然真的,王督軍是什麼身份,暗殺他的人抓都抓住了,難道還能再放了不成。”
石韻向係統確認,“兩歲,他說的是真的?”
係統剛才被石韻教育了半天,這會兒十分老實,立刻就答道,“是啊,當時我還聽見邢副官長說你一個女人,彆嚇著了,讓他們不要在你麵前提這事。”
石韻張張嘴,遲疑道,“那,那今天這些村民——?”
係統有條有理地分析道,“雖然他們背後沒人指使,但做的事情和暗殺的性質也差不多——他們今天是想把王督軍和他帶的這一隊人全都困死在山路上,那他們的結局應該也會和太歲大仙那些人差不多。”
石韻怔住。
鐘屹看她神情有些茫然,正想問問怎麼了,卻見石韻忽然毫無預兆地開始拔足飛奔起來。
鐘屹被她嚇了一跳,吃驚道,“哎,李小姐——,你乾什麼去?”
那兩個留下來陪她一起走的衛士也吃驚叫道,“李小姐!李小姐!”
石韻充耳不聞,已經迅速跑遠了,在崎嶇的山路上動作靈活敏捷,一點不見剛才拖拖拉拉走不動的樣子。
係統也很驚訝,叫道,“哎哎哎,怎麼忽然跑這麼快,你不累了?”
石韻答非所問,沉痛道,“兩歲啊,下回有這種情況一定要及時說,不然太耽誤事兒了!”
係統茫然,——什麼情況?
石韻誰也顧不上理,隻咬牙往熊家村的方向使勁地跑。
山路崎嶇,腳下不停磕絆,但情況緊急,她不知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力氣,竟然越跑越快,並沒有摔著。
畢竟那村子裡有幾十戶人家,上百口人呢!
太歲大仙在倭瓜嶺盤踞多年,不知騙了村民多少財物,乾了多少壞事,勉強可以算是罪有應得。
這一村子上百口人卻不一樣!
人家世世代代住在這裡就是為了守墓,你主動跑來打山中大墓的主意,人家肯定要攔著。
為這個原因就要在村裡殺/戮,石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
好在離村子已經很近了,她沒有跑多久就已經能遠遠看到村口的那塊空地,空地上黑壓壓的正聚集著一大堆人。
係統讚道,“韓團長真麻利,早回來這麼會兒功夫就把全村人都給抓起來!”
石韻緊張,“死——死人了嗎?”
係統,“沒有呢,就是有幾個年輕的滿臉是血,被打得挺慘。”
石韻深吸一口氣,繼續跑。
韓團長在戰場上槍林彈雨都不怕,對付幾十戶隻會種地打獵的村民更是不在話下。
帶著人急行軍一樣趕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蕩了全村,將村子裡所有人都捆起來,連老人帶孩子一個沒落下,全趕到了村口空地上。
村民們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能自己從那道封閉的山路中走出來,一點沒有防備,隻幾個反應快的年輕人反抗了一下,剩下的幾乎是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