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漫長的石階終於走到了儘頭,隊伍登上了峰頂。
低聲壓抑的驚歎在隊伍中此起彼伏。
眼前的峰頂被徹底修葺過,平整開闊,正中用長條青磚鋪出了一條長約幾百米的神道。
神道的儘頭就是小山包一樣的封土,陵墓氣派威嚴,蔚為壯觀。
神道目測至少有十幾米寬,兩旁各自整齊蹲距著一排高大威嚴的青石雕像,最前麵兩個和山門處的那兩座石雕一樣,是牛身馬蹄,背負雙翼的天祿,後麵還有翁仲,蓮座,石獅,石羊。
每一座石像都有兩三米高,雖然曆儘滄桑,石像被風吹日曬,歲月侵蝕,有了殘破的痕跡,但姿態昂揚端正,渾厚大氣,仍然能看出細節處的雕工十分細致,栩栩如生,儘顯了這座陵墓的宏偉風格。
石韻在看到這樣一幅景象後也吃驚得睜大了眼睛。
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驚道,“天啊!這陵墓可真夠氣派的!”
最主要也是真夠坦蕩的,就這麼大大方方的修建在山頂上,封土為陵,石像鎮道,這得是多有恃無恐,不怕招人惦記!
係統出聲提醒,“下麵有那麼厲害的機關和環形山道,一般來說,沒人能上來,墓主人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修建陵寢。”
鐘屹也在一旁訝然道,“我們都猜錯了,原以為是依山為陵,卻原來是積土為陵,隻不過是把積土陵修建在了崇山峻嶺之中!看這製式,墓主人的身份絕不會低。”
孫參謀問道,“鐘先生,你覺得這墓主人的身份有多高?”
鐘屹思忖著答道,“古人封土為陵就是在墓穴上覆蓋大量的黃土,堆成一個小山丘的形狀,以此來凸顯墓中帝王的尊貴身份。”
周圍聽到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孫參謀挑眉問道,“鐘先生的意思是這墓主人是古代的一位帝王。”
鐘屹沉思一會兒,最後搖搖頭,“我覺得不是,應該隻是一位身份尊貴堪比帝王的人。”
孫參謀不解了,“古代的皇帝不都是唯我獨尊的嗎,還有什麼人的身份會尊貴堪比帝王?”
鐘屹答道,“這座陵寢下麵設有祭壇,所以墓主人很可能是當時執掌祭祀的大祭官亦或是大巫。”
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的韓團長忍不住質疑,“古代的大祭官或者大巫的地位很高嗎,竟然都跟皇帝老子一樣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孫參謀一愣,才發現他竟然也落在了隊伍後麵,和自己走一起了,問道,“韓團長,你不是在前麵跟著督軍走呢嗎?怎麼跑後麵來了?”
韓團長歎口氣,又笑模笑樣地一擺手,隨後壓低聲音說道,“督軍怕李小姐累著,自己拉著她一起走,李小姐整個人都快掛他身上了,兩個人都要走成了一個人,我總得有點眼色不是,就到後麵來躲躲。”
孫參謀不由也笑歎一聲,其實還是覺得李小姐有問題,應該提醒王督軍留個心眼,提防著點。
但估計這會兒說這個恐怕沒人愛聽,乾脆也就把這點擔憂裝在肚子裡不拿出來了。
心說督軍平日裡看著沉穩,其實還是年輕,以前對那些女人們都不假辭色應該就是沒看上,現在總算有一個能看上的了,他那表現比那些毛頭小夥子也差不太多。
——現在是什麼時候,竟然還能分出心思來哄女人!
韓團長還在追著鐘屹問剛才的疑問,正好前麵督軍傳令,讓隊伍原地休息一小時。
大家喝水吃點東西,休整一下,然後連夜進墓。
鐘屹就坐下來耐心向韓團長解釋道,“遠古時期,祭祀之風盛行,很多國君本身就是酋長兼大巫。古書上有記載,楚靈王簡賢務鬼,信巫祝之道,經常齋戒潔鮮,起舞壇前。吳國的軍隊攻打過來了,他不是先派兵迎擊,而是先鼓舞自若,祭祀上神,這說明楚靈王本身也擁有大巫的身份。傳到後世,國君雖然不會兼任大巫了,但大祭官還是個超脫的存在,說他們的身份尊貴堪比帝王也是可以的。”
韓團長摸著自己的那一頭短發,聽得嘖嘖稱奇,深覺自己長了見識,最後朝鐘屹豎了豎大拇指,“鐘先生不愧是督軍專門請來的顧問,真有學問!”
鐘屹搖頭苦笑,目光遙遙看向前方那個又很沒形象,癱坐在地上的纖瘦身影,意味深長地說道,“韓團長謬讚了,天外有天,我這點學問真不算什麼。”
韓團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了然,“李小姐確實有本事,幸虧——嘿嘿——”
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心想幸虧督軍男子氣概十足,魅力非凡——。
休息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瞬即逝。
因為擔心上來路上的機關不穩定,所以王督軍和孫參謀商量過後就決定連夜進墓,爭取天亮前下山。
石韻這個時候也沒條件嬌氣,時間一到就跟著大家一起,掙紮著站了起來。
剛才休息的時候,她硬吃了一盒冷罐頭就乾硬的燒餅,這時又努力往嘴裡塞了兩塊糖,心想一會下墓尋寶可是個力氣活兒,肯定機關重重,九死一生,一定要保持住體力才行。
係統語調有些幽幽,“你想太多了。”
石韻,“不會吧,我這可都是從盜墓裡看來的。”攤攤手,“就算沒有機關重重,九死一生什麼的。那也得找準位置挖進去,挖一條進去的通道恐怕就是個大工程!”
係統乾巴巴說道,“放心吧,我遠距離掃描了一下,那陵墓裡東西不少,也挺乾淨整齊的,不過不用挖,墓門一推就能開。”
石韻驚喜,“這麼好!”
隨後又有些疑惑,怎麼感覺兩歲好像挺失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