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沒發現自己乾了壞事, 還很天真地問石韻, “咦, 你不是要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嗎?怎麼坐起來了?”
石韻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氣道,“你也知道我準備睡一會兒啊!那為什麼不停地說話?”
係統訝異,“我在不停地說話嗎?”
隨後哎呀一聲,“是我在掃描清點古墓裡的庫存時太投入, 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不好意思啊, 我不出聲了,你快睡吧。”
石韻鬱悶,心想聽過你那一大段羊脂白玉鐲, 鑲金瑪瑙杯之後, 聖人也要被勾引得睡不著了啊!
竟然還打算說一半留一半,這抓心撓肝的感覺誰受得了!
磨了磨牙,然後說道,“——不用, 你接著說, 我聽著挺有意思的。”
係統聽她這麼說,立刻來了興致,果然滔滔不絕的繼續講起來,“你也覺得挺有意思啊, 我的內存裡有這些東西的名字和圖片,今天對照實物看看,是挺有意思的。這座古墓封閉得很好, 裡麵的東西都基本保持了原貌,我剛才掃描到一個鎏金鸚鵡紋的銀罐,有螺紋鑲寶石橫梁提手,裡麵竟然還有半罐水,水裡是各色寶石,顏色璀璨,水麵上浮著一張極薄的金箔,金箔上麵放了朵鏤空金蓮,真是美輪美奐的藝術珍品!——”
石韻竟然感覺自己聽得有點心醉神馳,頭一次覺得兩歲的口才這麼好,隻用說的,就讓人覺得仿佛親眼看到了那些瑰麗的奇珍異寶。
十分沉醉地聽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正經事,“你不是要找翾濮鈴嗎?”
係統答道,“我能感覺到翾濮鈴就在這座古墓裡,但是確定不了具體位置,所以才這樣一件件找呢。”
順便點點墓裡的庫存,看看都有什麼好東西,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
兩個小時轉眼就過去。
當係統清點到,“……坐蓮金錠兩箱,哇!這是古代金錠造型裡很少見的人形金錠……”時,韓團長的大嗓門響了起來,“到時候了!都起來乾活!”
石韻滿懷著對係統口中那種稀有人形坐蓮金錠的憧憬,努力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回很有自知之明,曉得在大家眼裡自己這【內行】的帽子已經摘不掉了,也不等人來叫,主動走到前麵建議道,“先挑十個人下去,火把隻能帶兩支。”
韓團長不解,“為什麼?”才十個人進去,遇到危險人手不夠不說,搬東西都不好搬。
好在這個問題鐘顧問就能回答,“裡麵不通風,進去人多了大家都要喘不上來氣。”
他好像是毫不介意淪為李小姐的副手,已經十分自然地站在石韻身邊,和她探討起下去墓道可能會碰到的問題,“李小姐,我們要不要再帶幾件浸濕的衣服下去,萬一腐屍的氣味太重可以捂住口鼻。”
石韻有係統這個作弊器,雖然自己對怎麼下墓掘寶,下去後有什麼注意事項一竅不通,但卻十分有底氣,擺擺手,“不用,這座墓裡應該沒什麼怪味道。”
韓團長聽了兩人的對話就一拍額頭,“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下去人多要喘不上氣來。”
於是隻點了十個最得力精乾的人跟著。
石韻打眼望去,發現裡麵就有衛士班的葛班長,以及他手下那兩個神槍手,三人都不著痕跡地站在離王督軍最近的地方。
不由暗暗點頭,心說韓團長真是外粗內細的典型了。
古墓一進去就是一條傾斜向下的磚砌墓道。
墓道很寬,能容兩三個人並排行走,鐘屹和一個舉著火把的兵士在最前麵,走了沒多遠,鐘屹就發出了低聲的讚歎,“有壁畫,竟然連顏色都沒有褪,太難得了!”
在兩支火把的映照下,墓道兩側的牆上出現了幾組壁畫,畫中有峨冠廣袖的男子,珠圓玉潤的女人,還有膘肥體壯的駿馬和精美高大的車架,人物和馬匹都幾乎和實物一般大小,筆觸精細,色澤鮮豔。
孫參謀認為這些學術方麵的問題應該還是鐘顧問更加權威,於是問鐘屹道,“鐘先生,能從這些壁畫中看出墓主人的身份嗎?”
鐘屹放慢腳步,一邊仔細端詳一邊斟酌著說道,“一般來說,古墓中的壁畫應該都是記錄了墓主人的日常生活,看這畫上的人物服飾和繪畫風格,應該是唐代初期的作品。第一幅是古代貴族的狩獵圖,後麵一幅是在打馬球,男女都有,我記得唐代確實盛行這種活動,後麵畫的是大型的儀仗出行,可見墓主人應該是隋末唐初的一位大人物。”
孫參謀聽得深深點點頭,讚道,“鐘先生見多識廣,說得很有道理。”
他深覺還是和鐘顧問說話的感覺正常,有理有據,實實在在。
李小姐是很有本事沒錯,但她說的做的都太過玄乎,總是會讓孫參謀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不真實感。
墓道有二十幾米長,儘頭處的壁畫不再是墓主人的日常生活寫照,而是十分威嚴的青龍白虎。
後麵的布局十分規整,有四個拱券型過洞,三個天井,六個兩兩對稱的小龕,前後甬道通前後兩個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