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連忙回頭,隻見熊青岩和熊勝嶽兩個人一人肩上背著個鼓囊囊的粗布褡褳,正氣喘籲籲地看著她。
石韻很驚訝,“你們怎麼跟來了?”
熊青岩和她同時開口,“李小姐,你怎麼忽然就走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石韻四下看看,發現周圍的乘客都已經十分好奇地看過來,就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先彆說話,“我們去餐車吧。”
帶著兩人去餐車,要了一壺茶兩盤點心,坐下來才說道,“我想著你們每家有一百大洋,省著點花,在西京躲幾個月應該沒問題,接下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做,就不陪著你們了。”
言下之意是錢已經給過,你們自己在西京過日子沒問題,雙方兩清,就該各走各的路了。
熊青岩卻道,“李小姐,我們得跟著你。”
石韻因為拿了翾濮鈴,所以有些心虛,問道,“為什麼?”
熊青岩果然說道,“我們村子的人世世代代都守著古墓裡的寶物,現在寶物在你這裡,我們就得跟著你。”
石韻覺得真是不公平,壓低聲音分辯道,“我就隻拿了一件而已,王督軍可是把那座古墓裡的好東西都搬空了,你們要跟也應該跟著他!”
熊青岩搖頭,“先祖遺訓,我們這一族人要世世代代守護山中的古墓,直到有能人異士入山,取出翾濮鈴,再祭天地,我們才能離開牛背嶺。”
石韻盯著他問道,“再祭天地是什麼意思?”因為直覺這其中會有很□□煩,所以問得有些提心吊膽。
熊青岩好像是也沒想到石韻會問出這個問題,萬分詫異地望著她,“你不知道?!”
石韻咳嗽一聲,心想你們祖宗的遺訓,我不清楚很正常啊,你那是什麼眼神。
係統提醒,“就是用翾濮鈴和綠鴞獸紋牌再舉行一次大祭,能用到這兩件禮器的都是最高級彆的祭祀,祭天地山川,保國運昌寧。”
石韻立刻告訴熊青岩,“我不行的,什麼祭天地山川,我不會啊,你們跟著我也沒用。”
熊青岩很懇切地望著她,“可是這千百年來,能進入古墓拿出翾濮鈴的隻有李小姐你一個人。我們世世代代守在山裡,等了幾十輩人,也隻等到了你一個人!”
石韻壓力巨大,連連擺手,簡直要苦口婆心地和他們說話了,“你們要講道理啊,這次能進入古墓全靠了王督軍,要不是他帶著軍隊,我一個人連牛背嶺都走不進去!況且把翾濮鈴拿出古墓的人也是他,我隻是把翾濮鈴從他手上偷過來了而已。”
然而熊青岩兩人卻十分固執,堅定認為石韻就是他們要等的那個人。
他們祖祖輩輩都被束縛在這片大山中,如今終於等來了一個希望,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石韻很無奈。
悄悄和係統商量,“他們也挺可憐的,因為祖先的一個遺願,祖祖輩輩都不能離開那座大山。我不是說當山民不好,但是自願的和被迫的還是有區彆,既然他們說有人拿出翾濮鈴,然後再舉行一次祭祀,他們祖上傳下來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子孫後代就可以想留下就留下,想離開就離開,那我們就給他們幫個忙吧。你費點勁,給查查那個大祭要怎麼做,咱們離開這裡前去幫他們祭祀一次。”
係統的聲音是少見的嚴肅,“很難!”
石韻問,“有多難?”
係統繼續嚴肅,“非常難!古代舉行這種最高級彆的大祭目的都是保國運昌寧,江山穩固,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並不是想舉行就舉行的,一般都是開國時才會有這種大祭。”
石韻聽它這麼說,想要幫忙的熱情就冷下去一大截,弱弱問道,“需要什麼樣的天時地利人和啊?”
係統回答,“起碼你得有翾濮鈴和綠鴞獸紋牌這兩件最重要的上古禮器。”
石韻點頭,“這個已經有了。”
係統,“你還要得到上代大巫的真傳,通曉大祭的整個流程。”
石韻,——
這個沒有。
係統卻說,“這一點其實最簡單,那幾本古籍裡有詳細記載,隻要我能找到辦法保存它們的內容,就能融會貫通。”
石韻,“噢。”也就是說這個條件還是有望能達成的。
係統,“還需要遵照古法,計算出一個合適的時間。具體計算方法雖然失傳了,但是我們可以根據相關因素來推演,比如太陽,月亮和主要星辰的運行軌跡,大地磁場變化,中原地區大氣候的變化周期等等。根據我的初步估算,上一個最適合舉行天地大祭的日子是在十五年前,下一個應該是在四十到五十年之後。”
石韻聽得要暈倒,“我的天!”
也就是說大約每六十年才會有一個適合進行大祭的日子,想要進行這種祭祀確實是難!
古代的人均壽命都不長,每個大祭官的有生之年能不能遇到一個合適的日子都還要靠運氣。
係統,“最麻煩的還是祭品,普通人沒可能準備得出來。”
石韻小心翼翼地問道,“要準備什麼祭品?”
係統又說出了那句話,“上古大祭,斬千人,以千人之血,凝大祭之禮!這個千人隻是個概數,隻能多不能少。”
石韻於是徹底熄了想要幫忙的心思,不是她沒有助人為樂的精神,實在是沒這個本事,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