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兔子, 兩隻兔子,三隻兔子……,一隻錦雞,兩隻錦雞,三隻錦雞……
係統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幫石韻數著她打到的獵物, 數到後來就有點麻木了。
“都是些兔子, 野雞, 最大的一隻獵物是頭麂子,連頭野豬都沒有,渝王總不至於被這些獵物給傷到, 英雄救美的計劃恐怕行不通。”
石韻,“不急。”
她正在專心致誌地打獵, 身上背著方睿明的硬弓,遇到獵物了就摘弓搭箭,也不見她怎麼瞄準,隨便看兩眼便能嗖得一聲,一箭將獵物釘在地上。
方睿明的寶貝弓被她搶了, 無奈之下隻得又去搶了後麵一個侍衛的開元弓來湊合著用。
一開始還有點鬱悶,不過在見識了石韻的本事後就老實了, 心裡還隱隱有了一點滄桑感——這張弓在顧真人手中才算真正有了用武之地,之前跟著自己實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係統則又模擬出了奮筆疾書的聲音, 刷刷刷地開始記錄:羽人動態視力優於常人,且可以通過鍛煉進一步提升,有極大提升空間, 具體數值範圍是……
蘭葑圍場是皇家獵場,圈了一大片地,有山林,緩坡,還有一道湍急的河水貫穿而過。
渝王來打獵隻是為了散心,因此隻在密林的外圍走走,在收獲了一堆兔子,野雞和幾隻麂,獐之後便不再深入,帶人出了林子。
忽然聽到天上傳來幾聲“伊啊,伊啊”的高亢叫聲,後麵便有侍衛喜道,“雁鳴!”
大家連忙紛紛摘下弓箭,抬頭去找。
天際果然有一隊排著人字形雁陣的大雁遠遠飛來。
渝王身邊箭法最好的就是王府的儀衛指揮使陳三思,他正好也跟在出來打獵的隊伍中,這時就很有經驗地先伸出手去感覺了一下風速,再抬頭看看天上的雁群,估算一下後便搖搖頭,“今兒個風太大,不好射。”
他經驗老道,說出這個話之後,眾侍衛們就都收起了已經搭在弦上的箭矢,隻不過將箭收起來之後又都有些心虛地去看了看石韻。
連陳三思也不例外,和手下眾侍衛們一起轉過頭,略帶心虛地看向石韻。
石韻果然沒有收起弓箭,而是穩穩地將弓拿在手中,仰頭看著天空中振翅齊飛的雁群,等它們飛到近處時才舉起弓箭瞄準。
“嗖!”得一聲,便輕輕鬆鬆將箭射了出去。
排在雁陣尾上的一隻雁應聲而落,掉在了河邊的沙石灘上。
有侍衛忙縱馬過去把雁撿回來,滿臉的欽佩,“這一箭是從脖子上穿過去的,當真厲害!”
石韻雲淡風輕,“這隻雁送給王爺。”
渝王十分無語,這一路上顧真人已經送了他一隻十分肥碩的兔子,一隻毛色最鮮亮的錦雞,一頭小麂子,一頭野羊……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拒絕道,“不用了吧,本王的人也能射。”
石韻微微一笑,“這是今日射到第一隻飛禽,理應送給王爺。”說著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一群侍衛,“況且今天風確實有些大,天上飛的鳥兒不好射,王爺還是收下這隻吧。”
渝王順著她的目光也去看了看自己的侍衛。
眾侍衛一齊羞愧低頭,表示顧真人說的沒錯,今日風太大,讓他們射雁確實有些免為其難。
其實這一路上顧真人會把那些兔子,錦雞的都送給他們王爺,也是因為那些都是今日獵到的第一隻兔子,第一隻錦雞,第一隻麂子……且都是顧真人獵到的!
不是他們偷懶,而是實在比不過顧真人射箭的速度。
人家幾乎是看都不用看,抬手一箭就能射中,他們那邊才剛擺好架勢,還沒瞄準呢,人家就已經射好了。
渝王看著這群不爭氣的屬下十分心塞。
晃神間,□□的坐騎正好跨過一叢荊棘,步子邁得有點大,渝王在馬上坐不穩,身子後仰,“哎呦!”一聲。
石韻在他旁邊,立刻探身伸手,一把扶住他,“王爺小心。”
渝王借著她的手勁穩住身形,石韻便把手收了回去,“這裡路不好,容易絆著馬腳,不如去那邊。”
渝王默默調轉馬頭,一路無語,隻不時用一言難儘的表情看石韻兩眼。
係統終於寫好它的羽人觀察記錄,有空繼續觀察周圍情況,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咦,渝王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隨即就明白過來,“哎呦,怎麼我一個沒注意,你就把大雁也送給他了!”
石韻正在享受當霸道總裁的蘇爽感,因此很不在意,“我想送就送了,不過是一隻大鳥,這有什麼?”
係統,“唉,不是一隻大鳥的問題啊,送大雁是有特殊寓意的。讓我查查——”
說著又照例在石韻腦子裡模擬出一陣稀裡嘩啦的翻書聲,石韻對係統的強迫症已經免疫。
隻告訴它,“查快點。”不然太吵。
係統果然加快速度,“恩恩,——查到了,《國風.邶風》裡有首詩:雍雍雁鳴,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說明很早以前大雁就和嫁娶有關係。我再查查——,哦,是這樣的,大雁是一種很專情的動物,所以按照舊俗,婚嫁時,男方要送一對雁做彩禮——,你看,不能隨便送人雁,要引起誤會的。”
石韻想了想道,“沒事,我還送其它的東西,兔子,錦雞,麂子都有。”
係統一愣,“咦,你還送麂子了?這個也不能亂送的,麂子就是一種小鹿,婚禮納徵的時候,也要用鹿皮為贄,就是用鹿皮做見麵禮。”
石韻,——
“算了,送都送了,也不能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