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石韻伸手去接,臟兮兮的袖子就展露在了趙衛國眼前。
趙衛國一愣,險些要伸手去捂桌上的盤子,免得她衣服上的灰土落進去,這下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受不了道,“一大早的,你怎麼把衣服搞得這麼臟?”
記得昨晚吃飯的時候薛彩霞的衣服還乾淨著呢,怎麼睡了一覺就把衣服搞得像在泥地裡打了幾個滾一樣。
其實他這猜測也算部分真相了。
石韻,“我早上鍛煉身體,練習了一下攀爬技巧。”
正好跟在周瑾身後走進來的周勝瑜聽得嘴角直抽,轉念想到小叔剛說的“她昨晚也在三十七號秘密倉庫外麵”,臉色不由又凝重起來。
周瑾走到飯桌旁,趙衛國忙站起來。
他是認得周瑾的,不過對方輩分雖高,卻比他也大不了幾歲,所以【叔叔】兩個字總叫不出口,隻態度很恭敬地叫道,“周指導,你出差回來了。”
趙衛國以前跟冉振華一起到這邊的部隊上訓練過,當時他們的指導員就是周瑾,便一直稱呼他為周指導。
隻是那會兒被訓得有點慘,所以見到周瑾就反射性的渾身緊繃,站姿筆挺。
周瑾點頭,“嗯,我今早剛回來。” 對他道,“坐下吃飯,在家裡不用拘束。”
說完就把目光轉到石韻身上。
石韻自顧大嚼肉包子,因為認定了這姓周的恐怕是個沒良心不記恩情的,所以想趕在被抓之前先吃飽再說。
趙衛國簡直拿她沒辦法,隻得低聲提醒道,“彩霞,你彆光顧著吃,這是勝瑜小叔,你得叫周叔叔。”
石韻頭也不抬,“我們剛在樓梯口碰上,叫過了。”
周瑾跟著道,“是已經叫過了,”對趙衛國擺擺手,“衛國,你坐下,接著吃飯。”
自己則拉開一把椅子坐到了石韻的對麵,凝神看著她,不緊不慢地問道,“彩霞?你是叫薛彩霞吧?”
石韻,“嗯。”
周瑾繼續問,“你今年多大?以前在哪兒讀的書?下鄉幾年了?現在是在休探親假?怎麼想起來要到首都來?……”
趙衛國原本都已經坐下來開始喝粥,聽了這衝著薛彩霞去的一連串問題不由得又疑惑抬眼,皺眉去看周勝瑜,用眼神詢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周勝瑜表情嚴肅,朝他微微搖頭,示意他先不要插口。
趙衛國心裡疑惑更重,微有些緊張,忍住了沒開口詢問,放下手中勺子,看著對麵而坐的那兩人。
石韻則是乾脆不回答了,繼續大口吃大肉包,努力喝小米粥。
周瑾也不急,隻是用很有些壓迫感的目光看著她。
昨晚天太黑,剛才又是匆匆一瞥,這時麵對了麵細看,才發現這姑娘長得真是養眼。
一張白皙細膩的小臉,兩彎淡淡的柳葉眉,眼睛垂著,更顯得撲散開的睫毛濃密卷翹,嘴裡雖然在吃個不停,但也能看出雙唇紅潤,是很漂亮的櫻桃小嘴。
周瑾自認為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也認為這樣一個嬌柔的小姑娘昨晚都能不懼危險,在爆/炸前的一瞬間衝過去救自己,心性肯定不會差。
石韻吃完一個肉包子後才抬起眼來,為了在氣勢上不輸於人,特意在對上周瑾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眸時多停留了一會兒。
然後就發現周家小叔的長相在白天看還真耐看,剛才一照麵就覺得他長得十分端正英氣,這時離近了細看更是發現這人長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
係統受不了,“你那是什麼形容!”
石韻,“就是說他五官長得很標準。”
係統,“嗯,還算英俊啦,男人能長這麼細致的不多見。”
石韻哼一聲,因為很懷疑這人馬上要對自己乾忘恩負義的事情,所以很不情願在他身上用這些誇獎人的形容詞。
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許久,搞得旁邊的周勝瑜和趙衛國都有點坐不住了。
趙衛國輕輕咳嗽一聲,看這一次周勝瑜沒再朝他搖頭使眼色,就開口替石韻答道,“彩霞是我繼母帶過來的女兒,上小學的時候就來我們家了,一直和我還有衛萍上一個學校。中學畢業就下鄉了,去了兩年不到。”
周瑾眼睛還盯著石韻,“哦?那現在是在休探親假?怎麼想起來要跟著你們一起來首都?”
趙衛國,“彩霞的親爸是烈士,他有個遺願,就是想讓女兒替他來首都看看,正好衛萍和我要來,她就跟著一起來了。”
周瑾挑挑眉,“是烈士子女!”
石韻這才開口,“對啊。”
周瑾再問,“那你在首都這裡還有其它親戚沒有?”又提醒一句,“你生父那邊,姓薛的?”
石韻眨眨眼,試探著答道,“有一個,在XX中學的廢棄老校區給人家看東西。因為臉上長了個很大的痦子,所以人家都叫他薛痦子。”
周瑾,“那巧了,我們下午正要去那邊,彩霞跟著一起去吧,正好去探望一下你那位親戚。”
石韻,“哦——好啊”
係統,“咦,他想乾嘛?”
預想中被抓/捕的場景沒出現,暫時沒有了當倒黴農夫的危險,石韻的心情好了一些,終於也肯誇誇人了。
對係統說道,“難怪他這麼年輕有為,三十歲不到就能升到在大院後麵的小院裡單獨分棟小樓的級彆呢!做事情果然有魄力,他這應該是想和我合作,一起去開那個倉庫。”
係統很煞風景地說道,“不一定是合作吧。按理說他應該懷疑你是特/務分子才對,讓你跟著一起去,很有可能是想讓你白出力,多乾活,把知道的情況都交代出來,好將功贖罪。”
石韻鬱悶,“你就不能想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