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半真半假,由於工作的特殊性,這些年他確實接觸過不少軼事秘辛,很是拓闊了眼界,不會輕易大驚小怪。
至於薛彩霞的秘密,那就要看到底是個什麼秘密了。
要是沒有危險性,他自然不會多管;但要真是涉及了敵/特/組織的機密,那他肯定要上報處理。
他這裡的【安全】指的是國家/安全。
周勝瑜悄悄瞄了周瑾一眼,覺得他在一臉正氣地騙小姑娘,不亂傳閒話可不等於發現了危險份子不上報處理。
公事公辦和傳閒話自然不是一回事。
不過周勝瑜這時萬萬不能去拆小叔的台,於是也一臉嚴肅地保證會替薛彩霞保守秘密。
石韻這才下定決心一樣,忽閃著大眼睛,滿臉信任,“好,周叔叔,我相信你們。這些天接觸下來,我知道勝瑜哥人不錯,你是他的叔叔,我也相信你的人品,答應了替我保密就一定會做到,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你們倆。”
忽然又聽到一句【勝瑜哥】的周勝瑜,——
他這個哥總是當得猝不及防,隱隱覺得其中仿佛是有個小規律,但一時之間還顧不上去總結。
係統則是已經不再擔心石韻會亂說了,而是覺得她裝嫩裝得有點過,“哎,我肉麻得都起雞皮疙瘩了。”
石韻覺得它真是會沒事添亂,“你忍一忍吧。裝天真也不容易的,我自己難道不肉麻嗎?為了去幫你找那什麼古樂器,還不是得努力忍著。”
係統立刻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我也努力忍著。”然後就不吭聲了。
石韻終於耳根清淨,這才向已經在洗耳恭聽的周瑾叔侄娓娓道來,“這事還得從我們薛家的祖傳技藝說起,我們薛家祖上是做古董生意的,尋寶鑒寶的手段一流……”
周勝瑜驚訝,“真的——?”
石韻,“自然是真的,當時我們家在業內還混出了不小的名聲,人稱古董薛。”
係統一個沒忍住,“咳——”
石韻,“這門技藝一代代傳下來,傳到我父親這一代,因為他忠於黨忠於人民,一心投身革命事業,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些對革命無益的東西上,所以就失傳了。”
周勝瑜愕然片刻,然後唏噓道,“這,這可有點可惜——”
石韻大義凜然地擺擺手,“這沒什麼,革命事業才是最重要的!領袖教導我們:沒有正確的政治觀點,就等於沒有靈魂。做人怎麼能沒有靈魂呢,所以我們必須一心乾革命,其它的事都要為革命讓步!”
周勝瑜摸摸鼻子,心說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嘴上卻隻得順著她說,“行吧,革命有理。那——這和你昨晚大半夜跑去XX中學位於郊外的老校區又有什麼關係?”
石韻,“我們家雖然不再做古董生意,尋寶鑒寶的技藝也已經失傳,但我太爺爺留下了一件珍貴古董的線索。他說這一件是國之瑰寶!非常重要,絕不能被埋沒在民間,或是毀在了不懂行之人的手裡。臨終時留下遺言,讓薛家的後人有機會時一定要循著線索去把它找出來,然後上交給國家。我昨晚跑去那個荒郊野外的地方,其實就是去找這個東西的。”
看周勝瑜一眼,“我說我爸留下遺願讓我替他來親眼看一看首都其實是騙你們的,我爸沒來得及完成太爺爺交代給我爺爺,我爺爺又交代給他的任務,所以他真正的遺願就是讓我來接著完成這個任務。”
周家叔侄兩人聽到這裡,忍不住都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
他們心裡也都對薛彩霞的反常行為各自有些猜測,但無論如何猜不到是這樣的情況。
她說的這一段過往略有些離奇曲折,但細想一想,卻也不無可能。
周勝瑜更是在想,好像不論什麼事情碰到了彩霞妹妹就都會變得特彆複雜,連父親的遺願都能搞出一真一假兩個來!
石韻不再說話,給他們一段時間消化接受,同時在心裡問係統,“怎麼樣,我編得還可以吧?”
係統大為誇讚,“可以,太可以了!編出這樣一個理由,你接下來再去找那件古樂器就名正言順。”
至於找到後要上交國家也不是忽悠人,它和石韻離開時什麼都帶不走,這東西留在手裡沒用,肯定是要上交國家的。
之前的綠鴞獸紋麵具和翾濮鈴,石韻離開時就捐給博物館了。
石韻小驕傲,“我也覺得今天即興發揮得不錯,這段編得挺好的,簡直天/衣無縫。”
周瑾沉吟了一會兒就問道,“小薛同誌,你的意思是你要找的那件古董也在三十七號秘密倉庫裡?”
石韻,“就是在那個地下室旁邊的倉庫裡,你們管它叫三十七號秘密倉庫?”
周瑾不答,默默看著她,目光鋒銳,給人以十足的壓力。
石韻一臉真誠地回視,過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周叔叔,你人看著瘦,其實挺重的,昨天壓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現在還渾身疼呢。”
旁邊的周勝瑜瞬間瞪大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係統也“呀”一聲,“你在說什麼呢?”
石韻很正直地答道,“我在鄭重提醒他,懷疑我可以,但不能忘了我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