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自然不會替承危真人瞞著,實話實說,“他看上了宛月的機靈能乾,想把宛月從我這兒撬走呢。”
夏千羽一愣,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
石韻委屈道,“承危真人太過分了,跟著我的這些人裡麵,就數宛月最細致周到,要是她被搶走了,我吃飯睡覺都不香的,公子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夏千羽,——
看看麵前一桌已經被吃得七七八八的精美飯食,再想起宛月這段時間跟在沈飛瓊身邊對她的殷勤維護,不由也要同意沈飛瓊的觀點:宛月要是被人搶走,她恐怕真的吃飯睡覺都要不香了。
隻不過這也讓夏千羽想到一個問題,宛月之前可是他的侍女,伺候他的時候怎麼不見這麼周到殷勤?
目光不經意間一轉,看到宛月在一旁收拾沈飛瓊之前睡覺用的獸皮和毯子,正在賣力地拍打獸皮和那幾個軟墊,顯然是想讓沈飛瓊下次睡的時候又能柔軟舒適。
沒有對比的時候,夏千羽也沒覺得宛月之前伺候自己的時候不儘心,有了這明顯的對比,他心裡忽然有點鬱悶——
輕輕咳嗽一聲,“飛瓊,修煉之人莫要總惦記著吃喝享樂。況你現在與宛月他們同是外峰弟子,他們是你的師弟師妹,怎麼就成跟著你的人了,你也不好總讓他們做這些照料你起居的事情。”
石韻理直氣壯,“我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
夏千羽卻沒有袁骨怡那兩個師姐好糊弄,伸手握住石韻的手腕,仔細探了探她體內的靈力流轉,隨後挑眉看著她,“氣息順暢圓融,你最近應當都是靈力充沛,精神健旺才對。”
石韻,——
係統,大意了,這人會號脈。
夏千羽看沈飛瓊一時無話可說,隻對著他眨巴眼睛,模樣竟有點可愛,不由笑了一下,“飛瓊自去了外峰之後,性子活泛了不少。”
石韻眨巴著眼睛努力描補,“我那是因為在修煉方麵很有天賦,所以氣息暢達。不過我也確實身體不好,不能像其他弟子那般幾日幾夜不吃不睡,我一挨餓或是沒睡好就會難受(主要是心理上的),所以需要人照顧。”
夏千羽問清楚她方才和承危真人瞪眼睛的原因之後就放下心來,囑咐道,“便是承危真人想要了宛月去,你也不可對他無禮。若是實在舍不得就私下好好和宛月說說,隻要是她自己不願,承危真人應該就不會勉強。”
說罷又拿出一個瑩潤的瓷瓶給她,“這裡有五枚益氣丹,能滋養經脈,增進修為。”
石韻現在對修/真/界的各種丹藥已經有了大致了解,知道益氣丹比晚香丹還貴重不少,頓時一喜,現在吃飯對她來說主要是滿足精神需求,其實不頂什麼事,身體有了大消耗時,比如畫了葳蕤符,就得嗑丹藥。
驚喜道,“這麼貴重的丹藥,公子也給我嗎?”
夏千羽看著她,“你不還是身體不好,那就給你再補補。”
石韻隻當沒聽出他語氣裡的調侃,立馬喜滋滋伸手接過,眼睛都彎起來了,“謝謝公子。”
係統急忙提醒,“財迷表情趕緊收一收,不然就崩人設了。”
石韻鎮定抿抿唇,硬將臉上的喜色改為感激之情,“公子,你對我可真是太好了!”
夏千羽發現自她去了外峰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多,以前是沉默寡言的清冷美人,神色總是淡淡的,現在則是一轉眼一回首間都有戲,這會兒連財迷的樣子都露了出來,靈活生動,竟也很是可愛。
不由心裡一動,右手微抬,便想去她那白裡透紅的臉上捏一捏。
他本就喜歡沈飛瓊這個樣子的美人,所以才會把她留在身邊,不過修煉之人的世俗欲/望都淡薄,所以平時隻是看得多,會這樣想要動手,那就是真的很動心。
再看看飛舟上的眾弟子們,雖說有結界,他們不可能聽到自己和沈飛瓊在說什麼,但重劍峰幾個弟子的眼神都在似有若無的使勁往這邊瞟,頓時有些無奈,將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下來,暗道下次師尊再心血來潮,做這種怪異安排時可不能輕易答應了。
石韻不知道自己差點被人捏臉,隻高高興興把益氣丹妥善收好,看夏千羽還不走就問道,“公子過來就是為了問問我剛才在和承危真人說什麼?”
夏千羽,“不錯。”又叮囑道,“你不可對承危真人那般無禮。”
石韻看在丹藥的麵子上,不甚有誠意地應道,“行吧,那我以後對他客氣點。”
…………
接下來幾天石韻繼續睡覺,在飛舟跨越北郡和紹聖州時又被係統叫醒。
“快醒醒!要出事了!”
石韻再次一驚坐起,“宛月又被人拐走了?!”
係統的聲音十分焦急,“不是,不是,我掃描到前方有三艘飛舟正氣勢洶洶地朝我們的飛舟逼近,來者不善啊,最多還有一盞茶功夫就要到跟前了。”
石韻揉揉眼睛,往周圍一看,發現自己飛舟上一切如常,隻有宛月和孫矩兩個最狗腿的第一時間發現她又醒了,趕過來端茶倒水遞手巾。
石韻順手接過孫矩遞來的熱手巾,給自己擦把臉,問係統,“你確定有飛舟來襲?怎麼夏千羽和承危真人都沒反應。”
剛說完,坐在飛舟左側的夏千羽和坐在飛舟右側的承危真人同時站了起來,身形一晃,就到了飛舟的正前方,臉色凝重地望著遠處空中。
夏千羽更是向身後做了個手勢,向眾弟子示警。
係統,“——有反應了。”
飛舟上的諸人在兩位真人忽然起身後也都戒備起來。
係統又緊張道,“我感應到正中間那艘飛舟上有大能的氣息,很可能是一位圓融境的真君,比夏千羽和承危真人還要還要高一個境界。”
石韻頓時也緊張起來,直麵圓融境的真君可不是鬨著玩的,忍不住埋怨道,“是誰啊,連圓融境的真君都敢招惹。”
話是這麼說,心裡卻覺得九成就是夏千羽或者承危真人,旁人也沒資格去招惹圓融境的真君。
對麵三艘飛舟來得飛快,石韻隻來得及囑咐宛月,孫矩幾人等下如果情勢不妙,就四人結陣對敵,若是和她走散了,記得一定要跟緊千羽真人,真人看她的麵子,定會照顧他們幾個。
才剛說完,三艘裝飾有華麗彩羽和飛鳥浮雕的飛舟就衝到了麵前,離近了能看到每艘飛舟的左右兩側都雕有一個古拙的篆字【司】。
重劍峰的那位師兄,還要周茉,歐牧等幾個有些見識的弟子同時驚呼出聲,“是北郡司家!”
說完後又都一起轉頭看向石韻。
石韻先還不明白,板著臉一一看回去,心裡則在問係統,“都看我乾什麼?”
係統提示,“和霓裳交好,還給她做了偽/證的司玉心就是北郡司家的大小姐。”
石韻一愣,她差點都把這人給忘了,問道,“霓裳現在被關進了律令樓,那司玉心呢?”
係統,“司玉心不是翠屏宗的人,還有些背景來曆,律令樓不好處置她,就請她回去了。隻不過這樣灰溜溜地被趕回去不免顏麵儘失,司家和翠屏宗的仇算是結下了。這事的起因在於你帶著外峰弟子為範金玲伸冤,才揪出了霓裳和司小姐兩個,一個傷人,一個偽/證。他們一起看你,估計是覺得司家這夥人是你招惹來的。”
石韻,——竟然是她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