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暈暈乎乎, “這——這就發財了?!”
瑤象若木的枝條可老值錢了,加之這一次的采伐中途出了變故, 其他進來的人估計都沒能采到多少, 他們手裡的這一批必然奇貨可居,出手的時候價格還能再漲一漲。
全部賣出去得是多少錢?
係統隨便算了算就覺得自己幸福得要飄起來,這能賣出一座金山來啊!
雖然修/真/界並不完全遵循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規則, 靈石並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靈石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有了這些靈石, 夏千羽的債務可以一次還清;紫衣真君被撞壞的飛行法器也可以折價成靈石還給他, 回去後他就沒理由再把石韻抓去律令樓乾活了;各種低階的丹藥和法器今後可以隨便買;石韻統領手下那一大批師弟師妹的時候也可以更加賞罰分明……
係統樂陶陶的,瞬間想出了這筆橫財的無數用法。
石韻這會兒卻正忙得頭疼, 暫時還沒空去體會天降橫財的快/感。
他們這一隊人不光是要帶著不少瑤象若木“友情贈送”的枯樹枝,還要一路走一路撿“粽子”。
將“粽子”放開之前石韻都要先和此人簽訂一個契約。
先畫出一個十分複雜的符篆,再取那人的一滴血滴入符篆中心,讓此人跟著念一段“以吾之血,證吾之心”的咒文, 念完後雙方同時輸入一點靈力,符篆變得血紅, 最後蓬得一下,自己燃成一捧灰燼, 然後契成。
立這個契約是為了保證這些人出去後會留在瑤象嶺給她乾兩年活,然後才能離開。
“粽子們”死裡逃生,慶幸之餘又忐忑不安,很有種才出虎穴又入狼窩的瑟瑟感, 不知要乾兩年什麼樣的活才能抵上這筆救命債。
…………
夏千羽原本默默跟在隊伍的後麵想心事,並沒在意石韻一路撿粽子的行為,覺得反正她是在救人, 這些人出去後就算是欠了翠屏宗一個人情,便也沒多管。
滿腦子都是沈飛瓊就是個騙子,連樹都騙,自己明明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怎麼還是如此想不開,非要為了個騙子擔驚受怕,牽腸掛肚。
隻是他身為靈域境真人,五感敏銳,即便滿腹煩惱愁緒,耳中仍然不時能聽到隨風飄過來的幾句斷斷續續的咒文“……以吾之血,證吾之心……”
因為知道已經沒什麼危險了,所以放任自己沉浸心事之中,夏千羽對於偶爾傳來的一些說話聲都是入耳不入心,直到走了小半天之後才猛然驚醒,心裡咯噔一下。
“……以吾之血,證吾之心……”這——這不是血契嗎!
頓時顧不上再想什麼心思,立刻趕上前去阻攔,“飛瓊,快停下!你讓他們簽血契做什麼?”
石韻連著和人簽訂了百多個血契,累得暈頭轉向,茫然看向他,“啊?”
夏千羽有些著急,“你想救這些人直接救了便是,做什麼還要逼他們簽血契,這不是反而要結仇了嗎!?”
況且這些人裡麵除了幾個散修,其餘都是有門派的,沈飛瓊無緣無故的用血契將他們的弟子控製住了,那些門派豈能乾休。
血契是一種控製修士的極陰狠手段,輕易不能使用,更彆說一下子契約上百人了,便是許多年前那位惡名昭彰的血魔老祖,都沒乾過這種事,人家那都是要用幾十上百年的時間才能禍害得了這麼多人呢。
係統剛才忙著暢想這批瑤象若木的枯枝能賣多少靈石,有了靈石之後又該怎樣買買買,完全沒有心思顧及其他,所以在石韻要它想個能控製人不要違約的辦法時,隨手就給了一個最厲害的血契版本——簽訂了這玩意兒的人保證不敢違約,否則神魂俱滅。
它沒過腦子隨手一給,石韻對它在找資料方麵的能力又非常信任,兩歲說這個契約好用,那她自然就用了,完全沒想到還有過於陰狠這一說。
因此聽了夏千羽的話就更茫然了,“啊?”
施恩不成反而結仇?!
心說我救了他們一命,多大的恩情呢,隻讓他們幫我乾兩年堆肥漚肥的活兒,是這些人占了大便宜才是。
豈有此理,竟然還要和我記仇!還講不講道理了?
夏千羽看她這個反應更急了,不由自主又忘了此人是個連樹都能騙的騙子之事,關心問道,“你怎麼了?”
平常挺伶俐一個人,這個會兒看著怎麼有點反應遲鈍的樣子。
石韻說話有氣沒力,連肩膀都塌下來了,“我累的。”
夏千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口氣連著和人簽訂了上百個血契,不累才怪。
他覺得也就是沈飛瓊天賦稟異,畫符篆一點不費勁,才能這麼乾,要是換了彆人,不用多,隻兩張簽血契要用的符篆畫下來就該靈力枯竭了。
“你畫了一百多張血契符篆當然會累,問題是你到底要讓他們乾什麼?竟然都要用到血契來控製這些人!”
石韻眨眨眼,隱約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我需要他們留在這裡幫我乾兩年活。”
夏千羽追問,“乾什麼活?”
“堆肥,漚肥,然後再施肥。”
瑤象若木那麼大一棵樹呢,她一個人哪兒忙得過來。
這樹又特彆厲害,發起瘋來的時候,各家各派的圓融境高手都要避其鋒芒,帶著弟子們退避。
聽說赤霞宗還來了一位飛天境的仙君呢,也退出去了,沒留下和瑤象若木硬抗,可見瑤象若木的實力。
石韻很懷疑自己要是敢賴瑤象若木的賬,它一定會拔/出根來,千裡追蹤到翠屏宗去找自己麻煩。
因此一點沒起蒙混賴賬的心思,不但不準備賴賬,還打算要認認真真把給瑤象若木施肥這件事做到最好,那當然是需要很多幫忙的人。
夏千羽扶額,“你——“
要不是沈飛瓊正在用那雙宛若秋水般的大眼睛,茫然又無辜地望著他,樣子實在是可憐又可愛,他都要不顧風度地當眾罵人了。
不過是讓人做一些門派裡普通雜役都能乾的活計,就要用血契來約束,這得是多奇葩的人才能乾出來的事情。
係統這會兒也有點傻眼,不過還是忍不住回嘴道,“你才奇葩,你全家都奇葩。”
石韻痛苦捂眼,“彆鬨了,你再吵他也聽不見。況且你自己乾壞事還不許彆人說兩句了?”
係統頓時沒了聲音。
石韻揉揉臉,無奈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解決你乾的壞事。”
係統想了半天才弱弱道,“沒辦法,隻能繼續一條道走到黑了。”
否則一部分人被簽了血契,另一部分人沒有簽,這樣明顯的區彆對待,出去後他們的師門隻怕會鬨得更厲害。還不如一次將人都控製住,起碼給瑤象若木施肥的勞動力有了,而且特彆可靠,都不用監工的,直接告訴他們怎麼乾就可以甩手走人。
係統因為自己乾了壞事,很是心虛,說完之後又積極出主意道,“你跟夏千羽買一瓶養靈丹,吃下去再繼續簽血契就不會這麼累了。”
石韻苦惱,“我還欠他好多靈石呢,哪兒還有錢買養靈丹。”況且就算有靈石,夏千羽也未必肯賣給她啊。
係統信心十足,“你用兩根瑤象若木的樹枝和他換,他肯定得換。”
石韻覺得自己確實累得有點吃不消了,便道,“我試試。”
挑了兩根細細的小樹枝拿去給夏千羽,表示自己想換一瓶養靈丹。
夏千羽一臉不可思議,“你要拿這個和我換養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