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雖說是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所允許的, 但真正能飛升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自從千年前的浣花仙尊飛升之後,這片大陸上彆說是再有人飛升了,就連達到登仙境的人都沒有。
思凡仙尊是這千年來的第一人。所以才會引起轟動, 讓天下各大門派趨之若鶩,紛紛趕來拜賀。
而登仙境雖說離飛升隻有一步之遙, 但想要跨越這一步卻也如跨越天塹一般困難, 耗費幾百年能成功都是運氣逆天, 最多的還是蹉跎千年, 壽數耗儘而亡。
從來沒有人在剛突破登仙境後就能繼續突破飛升的。
所以係統才會被震驚得化身尖叫雞,在石韻腦海中不停地“啊啊啊——!”尖叫。
石韻被它吵得頭暈腦脹,痛苦道, “你冷靜,不許叫了!”
再叫她就要控製不住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思凡仙尊剛讓她做點事, 她就露出這麼個表情,那不是上趕著讓仙尊誤會嗎。
係統努力冷靜,然後發現問題, “木頭在哪兒呢,它怎麼和你通的消息?我感覺不到它在這兒啊。”
石韻, “木頭就在思凡仙尊的手腕上,隻是思凡仙尊用靈力覆蓋住它, 所以你掃描不到。”
又很是憂心地歎口氣, “木頭哭得可憐兮兮的讓我趕緊想法子救它。聽它的意思, 思凡仙尊不但之前閉關帶著它, 之後飛升時也準備帶著它呢, 不知是從它身上參悟到了什麼玄妙道理,還是借助了它的力量。”
問題是她現在自己都前途未卜,自身難保, 哪兒還有餘力救它。
係統經石韻提醒之後重點加強了對思凡仙尊手腕處的掃描,終於也“看到”了瑤象若木變成的那個小葉子手鐲。
鐲子上的小樹葉在輕輕抖動,好似在瑟瑟發抖一般,看著十分可憐。
係統仔細探查一番後,就讚同了石韻的說法,“木頭身上的能量有些混亂,思凡仙尊這次進階突破得如此之快,除了他的風華術非常厲害之外,還真有可能也是得益於木頭的影響。”
石韻滿心同情,“木頭哭得老可憐了,是不是被吸了不少靈力,修為大減啊?怕是吃了不少苦。”
係統,——
係統頓了一下才說道,“你彆被那些修真小說裡的奇思妙想影響了思路,根本沒這回事。靈力就和靈台一樣,在誰身上就是誰的,非常穩固,一般來說,不可能被吸走。木頭好著呢,我感覺木頭身上的能量雖然有點混亂,但它的修為反而增長了一些,這家夥本就已經有登仙境的實力,又輔助思凡仙尊突破了一次,兩者之間應該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互為裨益,實力都有增長。要是思凡仙尊願意一直帶著它,那它真有可能跟著一起飛升成功。”
石韻一聽這個,頓時收起了對瑤象若木的惻隱之心,感覺自己剛才對它的擔憂同情完全是在浪費感情,“那它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才是,還鬨什麼!真是的,害我擔心內疚,心裡老不舒服了。”
係統,“唉,木頭不大懂事嘛,又沒經曆過這個,估計它自己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呢。況且它的本體還在瑤象嶺,要是被思凡仙尊硬帶著飛升了,本體還留在下界,卻是個大/麻煩。所以它心裡害怕,這也可以理解。”
石韻無奈,“那我先勸勸它,彆怕得這麼厲害。”
係統,“嗯。”
過一會兒卻聽石韻歎息道,“唉,不好勸。木頭現在最緊張的是思凡仙尊要帶著它一起飛升,這我暫時也沒辦法。仙尊把它戴在手腕上,還特意用靈力遮掩住,分明就是很看重它的意思,想要把它弄回來肯定不容易。”
係統也歎氣,“唉!”豈止不容易,想從登仙境的仙尊手裡搶東西,那簡直是癡人說夢,難比登天。
一人一係統正糾結間,承危真人和千羽真人便都趕到了,後麵還跟著一個即便緊繃著臉也難掩緊張的貴華真人。
貴華真人一進大殿便搶上幾步,擋在師弟身前當先說道,“仙尊見諒,方才收到仙尊傳訊時我正與千羽師弟在一處,便一同過來了。不知仙尊急召千羽師弟過來是有什麼事?”
思凡仙尊蹙眉笑了一下,微微搖頭,貌似有些感慨,“貴華還真是顧念同門之情,事事都要護著師弟。現在看來,本尊當年不該怕麻煩,也應多收幾個徒弟,承危便也能有幾個師兄弟姐妹,大家可以互相扶持。”
貴華真人一愣,不好接這話,隻能低頭道,“仙尊謬讚,我做人師姐的,關心師弟是分內之事。”
夏千羽比師姐更上道一些,先看眼站在思凡仙尊身側的沈飛瓊,見她對自己很靈動地眨眨眼,應該是沒什麼事,就先放下心,然後躬身對思凡仙尊說道,“我和師姐與承危兄雖然師尊不同,但大家同屬翠屏宗,亦算是同門,又一直惺惺相惜,日後但凡遇到事情,必然也會相互扶持,不忘同門之誼。”
他這話說得很是誠懇,思凡仙尊貌似是聽著很滿意,“如此甚好。”
轉向自己徒弟,和聲問道,“承危呢,日後遇事可願與宗主的弟子相互扶持?”
承危真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頭道,“自然願意。”
他先前雖然與夏千羽有些矛盾,還因誤會動過手,不過誤會很快就被解開,而同去東郡的那次為了護住沈飛瓊和眾弟子還曾多次聯手,不免生出了些惺惺相惜之意,因此這個頭點得也十分真誠。
思凡仙尊撫掌而笑,“好,那你二人便在此簽訂血契,將此事定下來。從今後承危與千羽兩人同進共退,相互扶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承危真人,——
貴華真人,——
夏千羽,——
三人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但他們三人都有靈域境的修為,平白無故的,真不可能發生耳朵出問題這種情況。
隻聽思凡仙尊又對石韻道,“你來吧,便按本尊所說居中為引,替他二人訂立血契。”
他說話不疾不徐,語音輕緩動人,臉上還帶著點淡淡笑意,但口吻卻不容置疑,讓人不敢輕易反駁。
石韻遲疑著上前兩步,她已經隱隱猜出了些思凡仙尊的意圖,覺得身上背個血契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這個血契是個平等血契,對夏千羽來說應該沒有太大影響,不值得為此就拚死反抗一位登仙境的仙尊,最主要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不如就照思凡仙尊說的做算了。
隻不過她能隱隱猜到其中原因,是因為剛和木頭悄悄通了消息,知道思凡仙尊可能很快就要飛升,念著徒弟一人留在下界勢單力孤,想要給他找點倚仗。
貴華真人可沒有人給通消息,想不到這一茬,看她那一臉憤慨的樣子,石韻不敢輕易造次,隻怕她一著急給自己一下子,那可冤得很。
承危真人上前一步,冷峻的眉眼間滿是抗拒之色,沉聲道,“師父,怎可如此?我知道您是為我……,但我不願……”
思凡仙尊打斷他,“承危,莫要鬨小孩子脾氣。”
承危真人冷峻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縫,顯然是被他師父當眾說鬨孩子脾氣搞得有些赧然,“師父!”
思凡仙尊乾脆招手將他叫到麵前說話。
也不見他設置隔音結界,旁觀幾人卻是一點也聽不到他和徒弟承危真人說了些什麼。
隻石韻有瑤象若木這個眼線,能實時給她傳遞消息。
她再轉述給係統,最後總結,“和我猜的一樣,思凡仙尊是怕自己飛升後留下徒弟一人勢單力孤,所以想要把他硬性和夏千羽綁定在一起,日後宗主出關,為著他自己徒弟的安危,也不能把思凡仙尊的徒弟怎麼樣。不但不能怎麼樣,還得小心護著。”
係統很是不解,“不至於吧,這種安排也是有風險的,萬一以後夏千羽不小心出了什麼事,承危真人也要反過來受連累。況且我覺得宗主那人做事還算體麵,也願意講講道理,除非承危真人自己犯了什麼大錯,否則宗主出關之後應該不會刻意去針對他。”
石韻讚同,“我也這麼覺得呢,這個安排確實有點過了,搞不好就是弊大於利,也不知他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