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香嗎?”薑小滿淚眼朦朧的問。
“是一頭豬啊,一頭黑中帶白的豬啊!”保安可不認識什麼香香。
“香香就是一頭豬,就是一頭黑中帶白的豬!”
原來香香被人偷了。
薑小滿很難過。
她覺得是自己的責任,剛才不應該嫌棄香香,不帶它走的。要是她不嫌棄它,它就不會被人偷了。
可是話說回來,誰會偷一隻除了吃啥也不乾的豬啊?
薑秀梅眉目陰沉,似乎想到了什麼,打算自己去處理那偷豬賊。但是薑小滿掛念著她的豬,不願離開,薑秀梅隻好讓薑小滿跟著自己走。
來到關著偷豬賊的地方,到了門口,就看到香香也在那裡。
另一個保安拚命的按住香香,但香香認生,加上差點被人拐了,此時反應就特彆大,一直嚎叫著要逃跑。
一人一豬較勁,場麵一時間混亂無比。
薑小滿來了之後,香香就像看見自己的老母親一樣,一雙豬眼淚眼朦朧的看向她,然後朝她跑過來。
用豬鼻子拱拱她的腿,又蹭蹭她,看樣子是在撒嬌。
薑小滿心疼死了,很溫柔的把它抱在懷裡,哭道:“乖寶寶,我差點就看不到你了。以後不要亂跑了知道嗎?現在世道真的很壞,壞人連一隻豬都不放過呢!”
香香哼哼哼的幾下,特彆委屈的蹭著小主人撒嬌。
它真是太苦了它嗚嗚嗚。
作為一頭豬,為什麼不能幸福的活著,要忍受折磨多哭啊!
香香可憐兮兮的抬起自己的豬蹄子求安慰,薑小滿也滿臉淚痕的看著它。
看著看著,薑小滿忽然道:“豬圈裡那麼多白白胖胖的小豬仔,為什麼偏偏偷你啊?你又不好吃。”
“……”
香香哭得更加委屈了!
薑小滿很香香訴完了衷情,這才想起要去懲戒一番那個偷了她豬的小偷。
她往裡頭看去,發現姥姥此時怒發衝冠對著那個偷豬賊,一副要打要殺的架勢。
而那個偷豬賊,不巧,薑小滿正好認識。
就是那個打算拐了她的舅爺。
他不是被關起來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要偷她的豬呢?
薑小滿掐指一算,六年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知道他大概
是刑滿釋放。
雖然唐老師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舅爺既然已經接受了懲罰,薑小滿本來不打算和他計較的,但沒想到,他還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出獄就想拐賣她的豬!
這薑小滿不能忍了。
她拍拍香香的背,把它放下,然後也衝進去,罵道:“你這個大壞蛋,我要懲罰你!”
洪興國訕訕看薑小滿一眼,早就沒了當初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囂張樣。
六年的牢獄之災,把他折騰得不成人形。進去之前,他好吃懶做,加上年紀比薑秀梅年輕,看上去還挺健朗。可如今出來了,看著比薑秀梅年紀大上一輪,仿佛隨時能入土一樣。
脊背都佝僂著,麵容布滿了皺紋,老態龍鐘。
雖然洪興國心裡也恨死這個小丫頭片子了,但這六年的監獄生涯,早就把他棱角磨了個乾淨,苦難受受完了,他真是怕了。
如今他是萬萬不會再起什麼壞心思的。
一把年紀,好不容易能活著出來,洪興國就沒再想著要進去。
此時被薑小滿一個小丫頭片子指著鼻子罵,他也一句話重話都不敢說,隻能受著。
在號子裡頭,受的氣和受的苦,那才叫人間煉獄,這點壓根不算什麼。洪興國攥著雙手,縮著脖子,訕訕笑道:“小滿,你彆這麼說,快勸勸你姥姥,舅爺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什麼壞心,我、我這不是好不容易出來了,沒頓飽飯吃,來找你姥姥,但她轉頭把我趕出去……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想著這裡豬那麼多,拿一隻意思意思麼?舅爺不敢了,不敢了。”
洪興國剛剛出來,提前一段時間放出來了。一個是看他年紀大了,怕死在裡頭,二個是他表現良好,所以減了一點刑。
可是出來了,洪興國也不過就是等死的命。
六年前,他就是個社會渣滓,除了遊手好閒啥也不乾。如今六年過去了,隻不過從一個渣滓淪為一個即將入土更加沒用的渣滓而已。
兒子不爭氣,也不孝順他。
知道他出來後,也隻是叮囑他自己回家,壓根不管他。這幾年基本上不管不問,讓洪興國在裡麵自生自滅。
洪興國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薑秀梅,雖然早就知道,薑秀梅必不會讓他舒服的留在
這裡,但沒想到她真這麼狠心,說斷親就斷親,還斷得這麼徹底,連一口熱飯都不給他吃啊!
如今,洪興國幾乎已經淪落到舉目無親,無依無靠的境地了。
“我呸!你這叫活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薑秀梅一點也不買賬,也不看他裝可憐,隻罵道:“該說的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咱們兩家現在隻有仇沒有親,你要是不想我叫人,你就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叫警察了!”
薑小滿也學這薑秀梅的樣子,“呸”了一聲,叉著腰,特彆特彆神氣,同時也很生氣。
她現在已經是個小大人,還學了這麼久的格鬥散打跆拳道,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了。
舅爺又這麼老,老得沒力氣,她還變壞了,也不用尊老愛幼了,一定能打得過他!
不過,他竟然還是這麼壞!居然不打她的主意,反而打起了香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