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能支撐,人憑什麼?!
其實季星的呼吸法早已維持不住,隻在碰撞的那一刻,季星才會使用,且並非雷之呼吸。
是從炭治郎那裡學到的日之呼吸!他的體魄不足夠,使用日之呼吸的劍招也會脫力,但隻是這種維持體能、壓榨體能所用,作為始祖呼吸法,日之呼吸明顯更勝一籌!
黑死牟看不出呼吸法的改變,隻感覺到一股說不上來的憤怒。
“為什麼!為什麼?!幾百年的修行,為什麼還不能快速斬殺一個握刀九個月的人類!和你們這些天才相比,我們降生於世,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回答我啊,緣一!”
赫刀的灼傷,身體創傷久久難以愈合的疼痛,已讓他的意識出現了恍忽,季星的身影,完全和他弟弟繼國緣一的模樣重合!
砰——砰——砰!
狂暴的三刀將季星斬飛,撞進岩壁的季星卻隻是略一停頓,便再次持刀攻向黑死牟,以回旋踢將他踏得嘔血倒飛,以刀再添傷口!
廝殺再度進入白熱化,都近極限的一人一鬼不停地給對手增添傷痕,直到天邊第一縷霞光升起!
黑死牟一個恍忽。
天,竟然都要亮了?
不好,天要亮了!
“要逃了?”季星低聲說。
鐺——刀刃再次相接,這樣的話語傳入他的耳朵中,黑死牟身形一滯,很快冷笑道:“想以這樣的方式與我同歸於儘嗎?人類劍士,活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
鐺地蕩開季星的刀,被斬得傷痕累累、如同惡鬼的他轉身向遠方背陰處跑去,幾十米後回頭一掃。
季星沒有追。
應該是無力再追了,他的血都快流乾了吧?終究,是我贏了!
我沒有輸給你以外的任何人!
緣一!
我不會輸!
這時,黑死牟的腳步卻忽然一停。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轉身,又迎著季星跑去。
他的臉上浮現驚容,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無慘大人!這個人類受到的傷應該已經必死,他的血液都快流乾了,我……”
鐺——
刀鋒相接,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再次向季星發起了狂攻!
“無慘大人!天要亮了!”
“無慘大人,不要!”
幾聲驚喝,黑死牟逐漸懂了。
比起自己死不死,確認這個掌握了赫刀,像是緣一一樣的人類劍士死亡,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目光與季星對上,發現那已經有些迷蒙的眼神仍然冷漠,彷佛自己受到的傷無關緊要,彷佛早已預料到他會被無慘操控回頭!
這種眼神,這種感覺?!
他恍忽間回想起了和緣一的最後一麵,緣一悲傷地對他說:“多麼可悲啊,兄長大人……”
哪裡可悲了?
我哪裡可悲了?!
他一直不明白。
現在,他好像懂了。
生死掌握於無慘之手,即使再強、即使永生,這真的是我、是我武士繼國岩勝想要的東西嗎?
我超越了什麼?
我戰勝了什麼?!
噗——
他的身體被攔腰斬斷,緣一的遺物,一隻笛子掉落在地上。
無慘不會顧及他受不受傷,無慘隻在意能不能殺死敵人!
噗——
鬼之刃,於同時刺穿季星!
那一道道枝杈瞬間給季星帶來誇張的傷害,讓他緊隨而至的斬首之劍懸停在半空,翻轉插入地麵,換做身軀不倒,低頭看著黑死牟。
被赫刀攔腰斬斷的黑死牟亦再無力行動,兩半的身軀緩緩鬆開了他的鬼之劍,躺在地上急促喘息。
嘔血,痛苦,猙獰。
他的麵龐逐漸掛上慘笑。
又逐漸換成了平靜。
“我隻是想要成為你啊,緣一,為什麼,會越來越遠了呢?”
“到最後,我誰都沒有贏。”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呢?為了襯托你們嗎?這多可悲啊……多可悲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將兩半黑死牟身軀,焚化成無!
這位上弦之一,帶著困惑,永遠地消失於人世間!
幾秒後,遠方,炭治郎、珠世和愈史郎適時地出現在視線儘頭。
季星轉頭望去,咳的一聲,嘔出大口血液,軟軟跪倒在地。
珠世掩住嘴巴,淚光閃動。
愈史郎麵帶震驚。
炭治郎目眥欲裂。
“上西先生?!”
京都,無慘則麵露微笑,如釋重負:“殺死他就好,至少殺死他就好。哼,上弦之一?也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