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臥槽?”
場地外,已隻有這個詞語能夠形容張楚嵐的心情,回想一個月前被風莎燕打得鼻青臉腫的經曆,他嘴角抽搐:“離、離譜。”
周邊觀眾的視線早就被季星和風莎燕的比試吸引過去,哪怕是陸玲瓏和枳槿花兩個女人的打架都沒這麼吸引人,此刻正激烈議論。
其中‘黑馬狀元’和‘下注’兩個詞格外得多,情緒激烈,很顯然舉重若輕般戰勝了風莎燕的季星已成為羅天大醮的最大黑馬和優勝熱門!
人群中一位位還沒下場的選手們都麵露凝重之色,諸葛青的狐狸笑都沒了,輕聲道:“靈玉道長與我說‘這次比試中可能會出現讓我更加驚喜的存在’,就是指這位嗎?”
張靈玉微微搖頭:“不,我也沒有想到這位李禾居士竟然……”
在外人視角中,諸葛青和張靈玉是這次羅天大醮的第一梯隊,但天下會的大小姐風莎燕也絕對是第二梯隊中數一數二的。
“也就是說,還有驚喜嗎?”諸葛青看向張靈玉,微微一笑:“我諸葛家久不現世,果然有些坐井觀天了。不過也好,希望能有機會,向這位黑馬狀元討教兩招。”
張靈玉微笑:“貧道也是。”
“啊——”周邊的腐女們看著兩人相視而笑的樣子發出打鳴叫聲,甚至淹沒了觀眾們激動的議論。
年輕人對此升起戰意,老成持重的馮寶寶麵對張楚嵐詢問,頭卻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這娃兒太凶,搞不定。”
‘寶兒姐都沒信心嗎?’張楚嵐一個頭比兩個大,默念:‘沒事沒事,狀元哥是自己人……啊,學習那麼好實力還那麼強,讓不讓廢材活了!’
……
“怪不得老天師你偷摸跑到這麼遠來觀戰,昨天還特地問了一句這孩子是誰。”遠處,陸瑾搖頭感歎道:“這孩子,確實有點邪門。”
坐在輪椅上的田晉中雖實力已廢,但眼光還在:“還是師兄你的眼力好啊,了不得的年輕人。”
老天師的眯縫眼稍微睜大了一點兒:“師弟啊,師兄我來考校考校你,伱覺得這孩子,強在哪兒?”
田晉中想了想:“心態,判斷。冷靜地捕捉對手的雜念,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風家的小丫頭確實急躁了,但作為她的對手,那孩子竟然完全沒有類似‘趁機攻擊’、‘反擊’的雜念,沒有出過一絲岔子。
心境幾乎和我們這些老家夥差不多了,自然,更關鍵的是,他有那份能讓他自己自信的實力。”
陸瑾讚同道:“是啊,真奇了怪了,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個小子,靈玉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其他小輩就更……看來我的通天籙要歸他了,也不知他想不想做天師。”
恐怕不是?老天師道:“錯了,老陸,師弟,看來你們沒看懂。”
陸瑾一怔:“我沒看懂?”
“嗬嗬,那孩子能贏,是因為他強。”老天師笑道。
“……你這不是屁話嗎?”
“老陸,師弟,你們知道昨天我為什麼會一眼就注意到他嗎?修行之人,講究神與形合、炁與體諧,若能性命雙修,自為最佳。”
老天師搖頭道:“還記得齊忠前輩嗎?自然門的那位。”
“五十多年前故去的那位煉器大師?當然記得。”陸瑾說。
“是他。他在94歲的時候,感覺到壽元將近,決定最後一次開爐煉器,我有幸前去旁觀。”
老天師點頭道:“齊忠前輩並不長於修行,練炁資質一般,但最後那次煉器中,一舉一動卻仿佛轍合天地之韻,讓我受益匪淺啊。”
陸瑾道:“當然,齊忠前輩的煉器術不說是當世最強,也差不多。”
老天師一伸手:“那你看,我身上有什麼天地之韻嗎?”
“老天師你修行百年,一身精深修為,早便神瑩內斂,不故意顯露時哪會有什麼……”陸瑾話半一止。
田晉中也驚訝道:“師兄你的意思是說……那孩子……”
“炁難與身合,道韻外顯。”老天師道:“他修行時日不足,難將需要依靠歲月積澱來積累的炁積累到精深的程度,但招式技藝,卻已經被提升到尋常人難以企及的水準。
所以他能夠準確防禦住那女娃的攻擊,未必是用了捕捉雜念的技巧,而是純粹的,‘強大’!”
陸瑾麵露驚訝之色,幾秒後搖頭笑道:“拉倒吧,老天師,那孩子才20歲,就算打從娘胎裡開始練,技藝又能強到什麼程度,還道韻?”
老天師笑著推著田晉中的輪椅轉身,道:“老陸啊,不得不承認,這個世間就是有那麼一些人,他的存在,會讓同輩人懷疑人生,並且一生都被籠罩在其陰影之下……”
“嗯?你是在說你自己吧?張之維!老東西!叫你幾聲老天師,你還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哈哈哈……”
笑聲逐漸遠去,老天師回歸眯眯眼:“不信啊?那就當我胡說吧,其實我自己也不太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