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軍儀(1 / 2)

蟻王和季星預計中其實有些不同,當他發現蟻王和小傑有些相像時,他便知道眼前的嵌合蟻之王不會是傳統熱血漫中的那種‘反派’了。

至於究竟是哪一點相像,大概是氣質與感覺吧。

二人身上都有一種缺失感,彷若新生之嬰兒,被灌輸了一些知識和道理卻沒有融入進去,隨時都可能因為它物而改變自身的模樣。

事實上季星的判斷並沒有錯,在全職獵人的劇情中,蟻王和小傑確實是對仗非常工整的一對。整個螞蟻篇,主線其實就是小傑沉入黑暗而蟻王走入光明的故事。

他們的對稱感達到了誇張的程度,采用過相同的坐姿,出現過相同的眼神,有過相同的背影,甚至在戰鬥中,蟻王還為小傑‘報了仇’。

在參加獵人考試的時候,小傑和尼特羅玩了搶球遊戲,尼特羅隻用右腿和左手就把小傑戲耍得團團轉,而在蟻王尼特羅的戰鬥中,蟻王便奪走了尼特羅的右腿和左手。

一直有人在爭論通過誓約黑化成長、透支所有潛力碾壓殺死了尼飛彼多的小傑和蟻王誰更強。

其實這樣看,答桉是明確的。

一樣強。

當然,那是重生前的蟻王。

眼前的蟻王在實力上也略微出乎季星預料,根據那隻撲棱蛾子的威脅程度已隻剩3點來看……

“把自己喂給了蟻王嗎?”

在季星觀察蟻王的時候,蟻王自然也在審視著季星。

能夠略微感知到情緒的氣在季星身上隻捕捉到了細微的意外,剩下的部分如一片汪洋大海,深邃而不可見底,與此相對應的還有第一次在人類身上捕捉到的強大感。

與身處女王腹中時相比,這股感覺更加清晰與直觀!

確實……很強。

“文化、科學、經驗、技能……”

他的目光從季星身上收回,看向眼前的棋盤,平靜道:“經過這兩日的了解,我發現將所有人類一概而論為家畜或許並不妥當,像是開發出那種威力巨大的紅玫瑰,還有少數人類具有存活下來的價值,你的出現讓我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普夫稱你為‘人類之王’,你也有著與之相配的力量,但你似乎並沒有與‘王’相配的決心與理想。”

第一句話竟然跟我談理想?季星搖頭:“哦?王要有什麼理想?”

“統治自己的族群,將族群引向更好的未來。”蟻王道:“幾天前被我殺死的東果陀共和國總帥迪哥那樣昏庸的君主,驕奢淫逸,貪淫好色,自身的衣食鋪張而浪費,卻根本不顧國內那些忍饑挨餓的同類。

這種資源的不公平分配,難道你沒有看到嗎?擁有力量卻不改變這一切,怎麼能被稱為‘王’?”

談完理想,又談公平?

季星好笑:“你出生幾天了?”

“如果是從女王的腹中降生開始算,四天。”蟻王說。

“才剛剛四天,你就對人類幾千年來形成的秩序指手畫腳了?”季星笑了笑道:“就像你說得那樣,人類確實有很多不足,見到你說的總帥那樣的家夥我可能會厭惡也可能會殺,見到忍饑挨餓的平民我會幫扶會救,但我沒有重塑秩序的想法。

人人敬老、人人愛幼、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的大同世界確實很美好,但也得結合實際情況。”

就如最近這些天一樣,從貝格羅塞聯合國的二王子開始,季星幾乎每個國家都有踏足都有殺戮,震懾住所有不懷好意的人,從而讓自己超然於物外,但從沒想過類似‘把貝格羅塞趕下台,自己坐上王位建立季星聯合國而一統’的想法。

或許能做到,但難維穩定,更無法控製中途的混亂與死傷,隻會把世界帶往更糟糕的模樣!

這和火影世界截然不同,不單缺少輝夜那樣立於普通人不知多少層級之上的神女,人口的基數與社會的發展程度也是兩種概念。

在百億人口的科技社會搞大同世界?季星本體來還差不多。

“我做不到,你更做不到。”

“做不到?”蟻王看了看季星,眼神中露出思考。

聊、聊起來了?自從季星出現便將心高高提起的梟亞普夫麵露驚愕,又有著更大的不安。

不!王,彆聽他的蠱惑!人類也就是一種有些不同的牲畜罷了!

身旁的孟徒徒尤匹則已反應過來季星是誰了,但又有些混亂,這種情況是要護衛還是不護衛王?

而對於小麥這個人生中隻有軍儀的少女來說,兩人的對話就顯得高大上而深奧,她完全聽不懂了。

好像也是自己不該聽的內容?

於是在發現周邊暫時安靜後,她抽了抽快流到嘴巴的鼻涕,顫悠悠舉起了小手:“那個……總、總帥大人,小人是、是不是要先退下?”

“呆在那裡,繼續下棋。”

蟻王從思考狀態中退出,道:“我們來進行新的一局了。”

說著,他將手邊的軍儀規則介紹扔給了季星,道:“或許你說得有道理,剛剛降生四天的我對於人類的了解還沒有足夠透徹。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我大概會願意多聊一段時間,但是你,還是算了。

在女王肚子裡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氣的殺意,你也幾乎成功讓我沒有機會降生了。我們之間的敵對關係無法改變,你說自己有點累、想加入下棋休閒一下,那就抓緊時間學習吧,你的時間不多了。”

普夫的眼神驀然一亮。

是的,王!這才是您應該有的氣魄,人類之王遠不如您的!

下一刻,他便見接過了軍儀規則的季星轉頭看向自己,道:“有紙巾嗎?給我拿一點。”

那日遺留的恐懼還未消,隻是目光相對,普夫的臉色便條件反射的一白,見蟻王目光又連忙低頭,極度羞慚道:“王……”

“拿給他。”

“是!”

很快得到一包紙巾,季星順勢抽出兩張遞給小麥:“擦擦鼻涕。”

“哎?”小麥一怔,手忙腳亂地接住:“是!小人、小人真的是失禮了,謝謝您!那個,請問您是……”

“叫我季星。”

“啊,謝謝季星大人!”

對麵的蟻王微微一滯。

名字?是了,名字……

“呲哼——”下一刻,他的念頭便被刺耳的擤鼻涕聲打斷,對麵的小麥整張小臉都皺在一起用力,姿容分外不雅,大鼻涕浸透了紙巾。

季星笑了笑,又抽出兩張紙。

“謝、謝謝您!”小麥連忙道。

把紙卷成一團放在腿邊,女孩的手還不自在地抹了抹裙角,才叩身道:“總帥大人,草民、草民實在太失禮了。那個,請繼續指教?”

沒了拖出的鼻涕,小麥看起來似乎順眼了些,蟻王剛剛皺起的眉頭舒緩下去,道:“開始吧。”

軍儀是一種發源自東果陀共和國的競技棋類,達成勝利隻有一種方式,將軍擒王。

和普通棋類不同,軍儀在開局前可以自行對自身的12種棋子進行布陣,於是千變萬化,而又允許最多三枚棋子疊加在一起,便讓對陣雙方又需要有空間上的戰略感。

易學難精。

在蟻王和小麥啪啪落子中,季星很快通讀了軍儀的規則,把目光落回了軍儀的棋盤上,幾秒,又側首看了小麥一眼。

少女的鼻涕又流出來了一點,但帶來的感覺卻已迥然不同。

看不見物的眼睛睜開,童孔中飽含純白與灰色,一瞬間改變了她的氣場。那是一種極度專注、讓自身的世界中隻有眼前這一盤棋的狀態,還要在一人之下的靜功第四境之上,境界已是‘仙人’的層次!

這小姑娘,了不起啊。

在季星的心喃中,劈裡啪啦的聲音落在棋盤上,蟻王丟回了被殺的棋子,道:“將軍了呢。”

其實就是這一盤的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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